“阿輝啊,珠珠啊,你們在地下還好嗎?你們放心吧,我現在跟蘭蘭住在老三家,他們一家都拿我當親長輩孝順呢,你們再不用擔心我這老婆子的,嗚嗚~”
沒錯,此刻,白家三房人全部都在顔輝與白家珠的墳前,最前面就是顔李氏,她一面燒紙一邊啜泣着跟兒子兒媳說說話,其他人則在其身後不遠處傷懷。
“嬸子,天涼,您老别擔心呢,妹妹妹夫這樣好的人,定然會有好報的。”
見風吹起了顔李氏的披風,田小巧趕緊上前伸手裹緊一下,畢竟雖已經開春,卻有點倒春寒的模樣,天氣還是涼飕飕的,顔李氏的中風後遺症才痊愈恢複,還是小心些好。
“好孩子”,顔李氏雙眼濕漉漉地,任由給她裹披風好了,才伸出手我握住這個跟親兒媳也不差的“兒媳婦”,握了兩下複又松開,歎一口氣,又對這墳堆繼續道,“你們放心吧,蘭蘭現在可威風了,連皇帝他都專門派人來獎賞她呢。”
白玉蘭原站在顔李氏的一側,聞言,忙跪下“嘭嘭嘭”磕了三個響頭,然後才擡起頭,哽咽着開口:“姑父姑母,我想你們啊~ 嗚嗚~”
抽一抽鼻子,白玉蘭繼續說道:“你們放心吧,咱家的變色話真的染出紅布了,今年我又擴種到了三十畝地呢。我把咱家的宅子也買回來,前幾天也都修葺一新。今天看了你們,過幾天我就奉阿婆搬回去住。”
“是呢,是呢,咱家的蘭蘭沒有讓你們失望,如今這滿縣城的人,誰不羨慕我老婆子,誰不誇你們由眼光選的繼承人有本事。你們盡可以放心了,我們娘倆以後都不愁的,啊~”顔李氏又哭起來,内心裡真是恨這天道不公,要是兒子兒媳還活着該多好啊。
顔李氏說完,看着黃紙燃盡,便要起身,因為蹲的太久,就有些眩暈,身體一個傾斜,眼看要倒地,幸而另一側的田小巧眼疾手快,以身相擋,顔李氏靠在了她的背上終于穩妥了。
白家泰眼見如此,心底跟妻子不約而同地更加下定決心,往後餘生,必須好好孝順贍養顔李氏。
顔李氏在攙扶下站直身體,又轉向身後白家安白家泰等衆人,感動地道,“你們都是好孩子,我知道的,到了今天,他們小夫妻去了也有二十七個月了,按照咱們這裡的風風俗,孩子們也都出孝了,該給孩子們相看對象的,就趕緊的,啊。”
按照這裡的風俗,直系完備當為直系血親長輩守孝三年,三年是一個大約數,實際就是一年九個月,三年共計二十七個月,今天剛好到期。
白玉蘭和自家的兄弟姐妹(包括堂兄弟姐妹)其實都不是直系血親晚輩,這裡的習俗隻需要守孝一年即可。
但是,因為白玉蘭繼承了亡者的全部遺産,在律法上算是嗣女,跟親生女一樣的待遇,因此,她是必須守孝足二十七個月的,其他人都不需要的。
那麼,為什麼今天顔李氏會這樣說呢?
因為,第一年守孝的時候,白玉蘭就染出了紅布,還讓大家養殖了木耳,他們都因此賺了不少錢得到了不少好處,而這一切都源于死去的姑父姑母。
還有,男孩子說親并不很不急的,家裡經濟寬裕了反而能找到更好的兒媳婦。
女孩子們則因為白玉蘭繼承遺産被所有人屏蔽除了婚戀市場,想找也沒人應啊,還不如守孝刷刷名聲。
于是,長輩們議定,所有孩子都跟白玉蘭一起守孝,一起出孝,還能博個美名。
剛好,這就出孝了,前幾天那些個媒婆,可不就踩着點子來了。
要不是今年白玉蘭得了皇帝嘉獎,又兌現承諾給每個姐姐三十兩銀子當嫁妝,怎麼會有這麼多媒婆跑去給白雪說媒嗎?她之前可是好好的親事被退了。
白家順兩口子是不是這樣想不知道,反正白家安兩口是這樣想的,真是歡喜不盡,趕明個兒就給女兒先相看起來,至于阿亮那個木讷小兒子,更是得好好尋摸,仔細挑選。
于是,祭奠完,一家人親親熱熱回家去了。
剛進村,就見小青飕飕帶風跑到白玉蘭面前:“蘭少爺,有人到咱家要買那個驅蟲藥呢,要很多!”
“嚯~”衆人驚訝。
“這是怎麼回事兒?那個驅蟲藥不是說是專門給紅花用的嗎,那紅花不是隻有咱家種了嗎?”
白小寶最是激動,跳出來問道。
因為這變色花染出了紅布,又因有一次白玉蘭口誤,說的時候一不留神将前世的稱呼----紅花,給叫出來了,于是大家很麻溜地就接受了這個叫法。
白玉蘭聞言也是一驚,但看了看周邊來往的人群,她制止了又張開的口:“咱們回家說 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