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這樣,”白楊心裡過了一遍,看着已經站起身,要告辭歸家的郝運問最後一個問題:“我總歸是因為他,今日才得了這秀才,我想去祭拜一下,你可知道他家地址?”
“好小子!”郝運聞聽此言,也贊一聲,“厚道人,具體我也不清楚,這樣吧,我明日上午跟那送喜報的兄弟招呼一聲,明日等縣學那邊的慶典結束後,你來衙門,直接讓他領着你過去吧。”
“那真是太感謝你了。”
“外道個啥,就一句話的事兒,到時候你給他些跑腿的辛苦錢也就是了。”郝運說完便一拜手,“那我就回家了哈。”
“哎哎,阿銀哥”,白玉蘭趕緊叫白銀,“勞煩你套上驢車送郝大哥一趟。”
“今日喝了點酒,實在也是累得慌,那就辛苦阿銀兄弟你了啊。”郝運見白玉蘭這般有眼力見兒,他也就不客氣了。
“應該的,您稍後,馬上就好了”,白銀立刻出去套了驢車,扶郝運上車送他回去……
白玉蘭一家人則趕忙收拾酒席,分包一些完整的幹淨的飯菜給家帶回去,然後才終于聚在一起在商量一下明日去那老秀才家該送些什麼奠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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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家安帶着兩個兒子,終于回到自己家裡。
“你怎麼又帶回來這麼些?咱家的這些宴席剩下的也不老少,蘭蘭都不讓我送過去了。”陳慧看見丈夫又提回來一籃子菜,怕惹人閑話,便開始責備其丈夫來了。
白家安恨恨地往桌上一放,也不搭腔,那過一把椅子就坐下了。
“娘,不礙的,二叔家拿的多多了,他們家,除了白銀去送郝運,其他人人人提了兩個籃子呢。”
“哦,那我就放心了。”二妯娌胡一畫今日來自家院子裡吃席,就臉不是臉鼻子不是鼻子的,還不是因為,女客的宴席擺在了自己家裡,沒擺在他家裡。
要說,擺在她家合情合理:
一則,他們是長房兄長,就算輪流,也應該是從他家開始。
二則,他們家的院子雖說跟老二家是差不多大的,但是老二家兒子多,前幾年,便将三面牆上全蓋滿了廂房,這放桌椅的地方可不就沒有了。
三則,她認為老二家的白天傷了白玉蘭,二妯娌也一再的挑釁蘭蘭,雖然蘭蘭大度不計較,但是她家卻是從頭到尾沒有傷過她的,一直都與三房相處融洽的,她就是自信在蘭蘭心裡他們家比老二家有分量。
但是,她可不想又生那勞什子的閑氣,怪費精力的,有那精神頭兒,還不如着急她家小雪的婚事呢。
想到這裡,她也顧不得再說什麼剩的好菜好飯什麼的了,也搬了一把椅子往丈夫身邊一放,招呼孩子們:“你們也先别回屋了,快過來說說,今日宴席上,可有合适小雪的大小夥子?”
白雪聽了,任她跟着白玉蘭這一年,雖說練了一些臉皮厚度,但是說到婚事上,她還是不由地害臊了起來:“娘~”。
“小雪,你也别害羞,這女孩子嫁人就像第二次投胎,夫婿自然是要好好尋摸的,你自己也要滿意了,嫁過去才好過日子哩。”
白光媳婦彭敏敏一邊将懷裡的女兒遞給白雪,(小孩咧着身體,掙紮着要投入她小姑姑的懷抱),一邊勸她也坐下聽聽。
陳慧對兒媳的表現非常滿意:“你大嫂說的對,找對象的事情,可不能因為害羞就随意了,必要自己的主意,你大哥娶你大嫂前就這樣,等你的婚事定下來了,就張羅你二哥的婚事,到時候我也是要讓他多參與,隻有你們自己點頭了,才給你們定下的。”
“哎呀,娘,說小雪的事兒呢,你扯我幹什麼?!”白亮聽到他娘說到了他的頭上,頓時來了個紅染大頭,臉瞬間由黑變紅。
這屋裡,都是自家人,笑話了也都不會往心裡去,冷靜下來後,才又說到今日宴席上的事情,白光最先否了康大柱:“不是說那個康大柱不好,隻是吧,席間都坐那兒,打眼一看,就不給比下去了。”
“大哥說的是,我也覺得康大柱不行,他那個爹一看就是個不頂事兒的”,白亮也跟着點頭贊同。
“那你們看着,可還有别的合适的?”
陷入沉默,父子仨在心裡又過一遍,還真是沒有見着一個合适的,要說那些适齡的男孩子,那肯定隻有白楊他們兄弟的同窗最好,也确實有那麼兩三個可以的。
可關鍵是,人家都是讀書人家,即便這次沒有中秀才,以後還考不中嗎?以小雪秀才的堂妹這樣的身份,還有自家這土裡刨食的家庭,舔着臉去說,也隻會是自取欺辱吧。
也或許,再過個三兩年,跟着蘭蘭再多攢些銀錢,都給小雪陪了嫁妝,說不定還能行,可問題是,小雪馬上就十七了,卻是拖不得了,最好是這年前年後就能定下嫁出去,不然可就真成老姑娘了。
“那,是不是隻剩他們家了?”白雪見父兄的模樣,定然是沒有别的合适人家了,不然他們不會是這般模樣,如果真是這樣該如何呢?
“不急,不急,咱們再尋摸,就不信還找不到好的!”白家安咬咬牙,決定還是再看個兩三個月,秋收前後能定下來也來得及。
“要不,就他家吧,”白雪咬咬牙,把小侄女小心翼翼還給大嫂,才強忍住淚水,看向爹娘,“我聽小寶說,今日查南父子又來了滋事了,趕緊定下也好徹底斷了他們的念想,以防将來……”
“我的小雪啊,你的命怎麼這麼苦啊,嗚嗚嗚……”陳慧這做人親娘的,心疼地抱起女哭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