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雙非常深邃美麗的眼睛。
她眼底的金光微微流轉,眨了眨:“我臉上有東西嗎?”
煉獄杏壽郎這才發現他似乎不自覺地盯着那雙眼睛看了太久了。
“沒有!”意識到這點,他突然感到不好意思起來,微低下頭,躲避少女的視線,“失禮了!我隻是覺得您的眼睛很漂亮!”
這句突然的誇贊讓飛鳥泉一愣,随後勾起唇角,心說這小不點嘴真甜,忍不住用空着的手在他頭頂揉了揉。
男孩的頭發毛茸茸、暖洋洋的,像是被太陽曬過的被子,光是摸一摸便能産生幸福感。
啊啊,真是又漂亮又舒服,她更想拔一根回去收藏了怎麼辦。
“啊!對了!”她及時抑制住自己的罪惡之手,轉而從兜裡掏了片刻,一邊掏一邊說:“手伸出來。”
煉獄杏壽郎聽話地将手攤開,少女便将自己的手輕輕覆在男孩的小手上。男孩一愣,發現掌心躺着個冰涼的小玩意兒。
那是一顆紅潤剔透的小果子。
“請問這是——”
“在我家山後長着的,我老師說吃上去像糖果。”
飛鳥泉站在豔陽下,笑意從金燦的眸子裡溢出。
“收着吧,小男子漢,這是給你的獎勵。”
說完,她轉過身去,輕哼着小曲兒,一蹦一跳地跑進煉獄家的大門,濃黑的秀發晃起輕快的弧度。
煉獄杏壽郎看看手裡的果子,又擡頭望向她的背影,有些愣神。
那個飛鳥姐姐,怎麼看都不像是他們口中的‘瘋狗’啊?
他将果子小心地放進嘴裡,慢慢用舌頭壓碎。冰涼的汁水緩緩溢滿他的口腔。
煉獄杏壽郎品嘗着他的獎勵,看着少女離開的方向,笑了。
果然很甜,飛鳥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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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個蠢蛋!”煉獄宅邸内,飛鳥拓人将書本卷成軸,敲打徒弟那不成器的腦袋。
“我叫你把藥理學的第二卷帶給我!沒叫你把半個書架都搬來!”
飛鳥泉沒有躲閃,隻是尴尬地摸摸鼻子:“是是是,再幫你般回去不就得了。”
在老師遣她回去拿書時,剛說到“藥理”這個詞,她的注意力便飛到九霄雲外去了,壓根沒在聽。結果回去一看,書架上名字裡帶“藥理”的書琳琅滿目,她頓時傻了眼,隻得全部打包帶來。
飛鳥拓人恨鐵不成鋼地長歎一聲,将飛鳥泉轟至庭院内,拉上紙門。
看診還要耗費一段時間。少女百般無聊地蹲在屋外,出神地仰頭,恰巧看到幾隻小雀從碧藍天空中掠過。
真是漂亮的羽毛,好想抓一隻當寵物。啊,不過大概養不活吧,當标本收藏也可以——
她漫無目的地思考着,視線追随鳥兒,直到它們消失在天際。
某處傳來孩童的嬉笑,飛鳥泉起身,循聲而去。
空曠的側院裡,有一片沙土鋪成的道場。她方才認識的那豆丁站在其中央,一下一下地揮動手中的木刀。
清風穿過牆外的蔥綠竹林,輕拂而過,吹起他那顔色鮮豔的頭發來,幾顆晶瑩的汗珠随之從中甩落。
他的道服袖口随着動作落到手肘處,露出白淨的小臂,雖然纖瘦,一招一式卻已然頗有幾分魄力。
男孩練得是如此認真,眼神灼灼地盯着正前方,壓根沒有發現她。還是旁邊那個小一号的豆丁——那大概是他的弟弟,畢竟倆人的頭發如出一轍——率先看到了她,登時像受驚的鳥兒一般躲到他兄長身後。
“啊,飛鳥姐姐!你好啊!”煉獄杏壽郎擡手抹去額上的汗,愉快地大聲打招呼。他弟弟比他害羞得多,抓着他腰間的衣服,隻探出半個腦袋,怯怯地盯着眼前這個陌生人。
飛鳥泉望着那一大一小兩個男孩,蓦地想起叽叽喳喳的鳥媽媽與害羞的小雛鳥來。
啊,好可愛。
她壓下嘴角的笑意,揮揮手。
“喲,小不點。”示意過後,她頗為感興趣地将視線轉向他手中的木刀,“你這是在練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