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親徒弟拆台,飛鳥泉無言以對,隻能忿忿在桌下踹了自己那逆徒一腳。
被當成出氣包的煉獄杏壽郎悶哼一聲,無辜地對她眨眨眼。
鶴澤沒發現他們的小動作,自顧自繼續:“飛鳥桑,想必您也清楚,鬼殺隊向來人手短缺,陽勝陰衰,有默契的異性搭檔更是鳳毛麟角。綜上所述,您和煉獄桑是最佳選擇。而且您大可不必這麼妄自菲薄,畢竟二位可是那位大人力薦的。”
飛鳥泉右眼一跳:“哪位大人?”
“音柱·宇髄天元大人。音柱大人看完我呈遞的任務需求,就毫不猶豫地推薦了二位,想必是對二位頗有信心。”
飛鳥泉:……
很好,她遲早要把宇髄天元這男人給做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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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低垂,霞光之下,屬于城市燈火一盞接一盞點亮,在歸于黑暗的天幕裡連出輝煌的人造光海。
“打擾了,飛鳥大人。”
藤之家的侍者手提燈籠,輕手輕腳地拉開障門,就着窗外殘餘的光線點燃燭台。
“請問衣物是否合身?”
“很合适,謝謝。”
“那就好。如果在出發前還有什麼别的需求,還盡請吩咐。”侍者微微颔首,欠身退出門外。
飛鳥泉坐在紅木桌案前,待侍者離開後回轉過臉去,與鏡中人面面相觑。
她用食指沾起少許玫紅的脂粉,按于唇心,輕柔地抿開。
朱色模糊了鋒利的唇線,給那張臉平添幾分柔美溫婉。飛鳥泉拾起紙巾将手指擦拭幹淨,審視着鏡中的倒影——從淡描過的眉峰,到輕微上挑的眼線,再到被潤色的唇珠。
化妝術是飛鳥泉無意間從宇髄的妻子那邊學會的。她平日裡向來不施粉黛,和大多數鬼殺隊劍士一樣粗枝大葉——幹這行的人,光是活下來就得拼盡全力,有閑心在外貌上下功夫的,大概隻有宇髄天元那個每天化眼妝的奇葩了。
作為第一次化妝的人,她意外地發現自己的手法還不賴,稍稍一捯饬便有了幾分都市裡那些搽脂抹粉、花枝招展的年輕富家小姐的味道,非常符合任務的需求。
天色完全暗了下來。
臨近出發時間,飛鳥泉起身,再次在全身鏡裡檢查自己的裝束。
為了與白靴搭配,藤之家貼心地為她準備了蓋到腳踝的白色洋裙。那是當下在銀座流行的款式,邊角用瑰色繡花細細點綴,絲綢裙擺流水般垂曳而下,端重卻不失輕便。
她現在這副模樣,确實是如假包換的‘喜歡戲劇的年輕小姐’。
飛鳥泉最後整理一下發型,拉開房門。
煉獄杏壽郎已經站在廊前等她了。
由于鬼殺隊制服原本便是偏西式的黑色立領單排扣,當作觀賞演出的男士正裝并不突兀,他所需的變裝比她少得多,僅是将下裝換成西褲與皮鞋,褪去羽織,套上男士中流行的黑披風。
披風與西褲的剪裁頗為挺括,将少年襯得比往常更為神氣挺拔。
他立于皎月下,一時竟讓飛鳥泉想起了西方話本中所描述的騎士;十五歲的身形與成年人相比雖還不算高大,卻已經能讓人覺得氣宇軒昂,英姿勃勃。
她深吸一口氣,踏上銀色月光,緩緩走向他,裙袂随她的步伐翻出純白的浪花。
聽見她的腳步,煉獄杏壽郎回眸一笑,紳士地支出手臂,供她将手穿過自己的臂彎。
見他沒有要做出什麼出格舉動的打算,飛鳥泉松了一口氣。
她剛剛将手搭上他的胳膊,煉獄杏壽郎就猝不及防地伸直手臂。她的手沿他前臂滑下,緊接着又被他無比自然地牽住。
掌心處突然傳來的熱度讓飛鳥泉一驚,可還沒等她将手抽回,旁邊那人便微偏過頭,用隻有他們兩人能聽到的音量在她耳邊低語:
“師父!你好漂亮!”
他的口無遮攔,把飛鳥泉給整不會了。
她耳廓全紅地對着煉獄杏壽郎的手心用力一掐,全然忘記了将手抽出來這回事,一路被他牽到了代步車跟前。
一副司機打扮、倚靠車身的鶴澤慎之助掐滅煙頭,懶洋洋地掃他們一眼。
“瞧瞧,多麼般配,二位這不是很會演戲嗎。”
他看熱鬧不嫌事大地評價,在飛鳥泉能發作之前拉開車門。
“請上車吧。具體行動詳述,就由我在路上替二位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