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朕明日也擡你的位分——”
武雲珂忽然站起,皇帝住了聲,這時候的位置,她在上,皇帝在下,她走上前兩步,冷冷道,“皇上,我從不在乎名分,這你也是知道的,但我們有過約定,進了我這宮裡,你也再不能自稱皇上,皇上你是忘了麼?”
“朕...我,我不是!”
皇帝被困在那狹窄座塌上動作局促,喉結滾動,下巴忽然被武雲珂用力捏起,他仰起臉,目光深處卻透出一種古怪的狂熱來。
似是拒絕羞恥,又似是隐秘的期待。
武雲珂眼中透出濃濃的厭惡,但就是這點厭惡,卻讓皇帝愈發迷戀。
“珂娘...”
他開始急急忙忙地解自己的衣服,武雲珂不緊不慢地走到一邊,從插花的花瓶裡,取出一長條竹篾尺,用手彎了彎。
皇帝脫到隻剩下一條亵褲,跪着爬到她腳下,舔舐她的腳面,被武雲珂踹了一腳,踩在頭上,長篾條對着赤裸的後背唰的就狠狠抽下去。
男人發出愉悅的喊叫,不待停歇,下一鞭又抽過來...
沒有人知道大景最尊貴的主人,内心懷揣有怎樣不堪的秘密,就好像芸芸衆生衣冠楚楚之下,也總是藏着更有趣的東西。
祁憐坐在主屋上夜的隔間裡,兩個房間本就緊挨着,隔音不是很好,她能隐隐聽到那邊傳來的聲音,更是坐不住。
男人的浪/叫伴随着連續不斷的抽打聲,在這燥熱的夏夜絞痛耳膜,那聲音像是一鞭一鞭狠狠打在她身上,難不成武雲珂每夜侍寝,都是這般度過的?這皇帝背地裡竟是個禽獸瘋子麼?她從未從武雲珂那平素溫淡的臉上看出來過,她也從來沒有告訴過她們,也是,這種事情,要怎麼說。
但她現在又能為了武雲珂做什麼?她恨皇後,恨皇帝,更恨如今無能的自己。
再也聽不下去,祁憐披衣走出來,瞧了那燈火通明的宮殿一眼,朝遠處走去。
深夜四下無人,除了主殿周圍和幾個守夜的,其餘宮人們也都睡下了,這會燕麝自然是在主殿守着,也不會來看着她。
她沿着宮裡小道胡亂走着,隻想找個聽不見那聲音的地方,但那聲音卻仿佛一直回蕩在耳畔,吵得她快要瘋魔。
不知不覺的,她走到了後院,那平日用來儲水的水缸旁,水面上映出她青澀蒼白的臉。
一拳擊碎在水面上,混沌震顫的水中,是她糾纏難辨的情緒。
祁憐閉上了眼睛,将頭深深埋進水裡,冰冷一瞬間席卷大腦,黑發飄浮在水上,将近窒息的那一刻,包裹她的聲音,卻是女人靠近在她耳邊,吐息如蘭,溫溫的、軟軟的,喚她一聲阿憐。
有人在她窒息的最後一刻将她的頭從水裡揪出來,祁憐跪在地上拼命咳嗽,擡眼見卻是紅意。
紅意仍穿着她那身紅色鬥篷,黑金的紗羅蒙着面,隻露出一雙淩厲的眼睛,聲音冷冷的。
“珂主子讓我護着你,你可不能死在這裡。”
“武雲珂武雲珂又是武雲珂!你憑什麼管我!滾開!”
祁憐紅着眼甩開她的手,她自小習武,這一招用了寸勁,卻沒想到紅意輕易捏住她的胳膊,用的是一招二指彈腕,兩根手指正巧捏住了她脈門,她便再近不能。
祁憐收回手,卻生了好勝之心,連連出招纏上紅意,紅意隻随手格擋,出的幾招卻都指向眼喉腕下盤等刁鑽之地,讓人防不勝防。
祁憐自小學的是祁家祖上傳下的武學,她祁家是武将世家,所學功夫皆大開大合,更适合沙場上縱橫,卻從沒接觸過這等陰險卑鄙的招數,因此對招對得頗有些狼狽,一時卻占下風。
她再次出拳,不想牽動傷口,攻勢也停在一半,紅意的一根手指已近在她眼珠前不足三寸。
祁憐按着傷口冷汗淋漓,大口喘息。
“你...你卑鄙!”
“大丈夫生于天地,自當坦蕩,你用這等下作招式——”
隻聽那紅意道,“功夫都是用來奪人性命的,你又要殺人,又要當那禮義君子,嫌髒了手,自然赢不過我,便是在戰場上,也夠死幾個來回了。”
祁憐想反駁,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什麼,紅意看了她一眼,背過身道,
“等你傷好了些,我們再切磋。”
祁憐看着她離去,胸膛起伏,手下胸口的繃帶又滲出血色,打了這麼一通,雖然她還在為武雲珂氣憤,但多少也算是發洩了胸中郁氣。
而且,她看向遠處燈火通明的宮殿。
紅意說的沒錯,這裡是後宮,她是托着武雲珂的庇佑才活下來,而武雲珂,靠的是取悅皇帝,她們都沒有太多的選擇,若想達成目的,就必須舍棄一部分東西,這是規則。
翌日,皇帝李淵起早去上朝,武雲珂卻還未醒,這幾天皇後都推脫身子不适免了各宮的請安,因此也沒人去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