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奕初面色沉沉,疾步走到近前,口中還吩咐道:“靈雨!”
靈雨已經反應了過來,段如意尚未來得及将藥收起來,靈雨自然瞧見了,立刻就擒住了段如意的手腕,稍稍用了些力氣,便使得段如意被迫松開了手,沈奕初接住了那枚藥。
小桃早就懵了,此時戰戰兢兢地跪在了地上。
沈奕初面色徹底冷了下來,不用想也知道這不是什麼好藥,看着被制住的段如意:“将她帶到偏殿看守起來,讓靈雲去禀報皇上。”
靈雨和靈雲,早在昨日段白露出事時就進了宮。
靈雨點頭,她的力氣要比段如意大,此時壓着段如意往外走去,又叫來另外兩個小宮女,一起鉗制着段如意去了偏殿。
連帶着小桃,也一起帶了下去。
床榻上響起了兩聲咳嗽,沈奕初一改神色,看着床上之人睜開了眼,才稍稍放心起來。
吃過兩副藥後燒已經退下來了,段白露醒過來,目光呆滞幾瞬後便掙紮着要起來。
沈奕初吓了一跳:“起來做什麼?有什麼事吩咐一聲就是了。”但動作上,還是扶着段白露,讓她能借他的力。
段白露坐起身來,恍惚一瞬:“剛剛發生了什麼?”
方才段如意來時,她的意識就已經清醒了,隻是還睜不開眼,被方才的動作吵了起來。
“是福康長公主欲趁人不備時給你下毒,白露,可是她将你推下水的?”沈奕初簡單解釋了兩句,又道:“餓不餓?”
段白露原本不覺得餓,心中惦記着誰人害她一事,經沈奕初一提,才感覺到一種由内而外的空虛,算起來,她已經一天一夜沒吃飯了。
段白露木讷地點點頭,卻見一人從外間走了進來。
“我已命人将飯食端了過來。”段司宸走進來,看到沈奕初時面色轉陰,擺擺手免去了沈奕初的禮數,徑直走到了床邊。
沈奕初迫于眼前之人的身份,将位置讓了出來。
“朕有事要與長公主商議。”段司宸未再施舍給沈奕初一個眼神。
沈奕初身形一滞,卻又聽自家長公主道:“你要說就說吧,奕初他又不是外人。”
段司宸:“......”
段司宸:“坐吧。”這一句顯然是對沈奕初說的。
“母妃那邊......”段白露問道。
段司宸緩和了神色:“放心,淑太妃并不知道,隻以為是個小宮女落了水。”
段白露落水的池塘離壽康宮較近,壽康宮的人理應是最先得到消息的一批。
但好在段司宸趕到的及時,嚴令對壽康宮封鎖了消息。
段白露稍稍放下心來。
段司宸:“福康已被押下,你打算如何處置?”
段白露陷入沉思。
當時她站在池邊,毫無防備,毫無所覺是誰人害了她,不過依沈奕初所言,段如意走險下毒這一舉動,大概率就是兇手了。
隻是,讓段白露如何也想不到的一點是...她與段如意無怨無仇,段如意因何要加害于她。
沉默間,靈雨折返了回來,見段白露醒了過來,喜上眉梢。
“回禀陛下,長公主,驸馬,太醫已經看過那藥了,說是能讓人無法醒過來。”說白了,就是緻命的毒藥。
靈雨一想起來方才自己一無所查就心有餘悸,幸好驸馬來得及時。
心中那點喜悅也消散了,靈雨跪下痛道:“都是我不好,險些讓歹人得逞,長公主,我甘願領罰!”
段白露思緒回籠,别說,興許是從小到大日子過得都極其順暢,導緻她們主仆,對生人很少戒備,真論起來,她也有不對的地方。
“嗯,罰兩個月月俸長長記性就罷了,你先起來吧。”段白露道。
事實上,這樣的懲罰對靈雨來說不痛不癢。
“既然壽康宮對此事不知,不如先将段如意軟禁在公主府,日後再做決定,對外,就說我是失足落水就好了。”段白露看着段司宸道。
此時若是罰得過重了,風聲一大,難免母妃會得知。段白露并非是原諒了段如意,隻不過這事還是容後處理為好。
段司宸想擡手握住她的手,但餘光瞥見了沈奕初,就強忍下動作,幹巴巴道:“好。”
“還有,母妃身體已經大好了,我該回府了。”
段司宸勾起唇角:“嗯。”
*
又休息了一天後,從宮裡駛來的馬車停在了嘉善長公主府。
沈奕初早早就在府前等候了。
昨日他就被請回了府中。
段白露踏出馬車,順着沈奕初的手下了車。
到了晚間,沈奕初服侍着段白露除去了外衣,段白露挪到了床榻裡面,看了看擺在上面的兩床被子,沒說什麼。
沈奕初也脫下了外衣,上了床:“這些天,我一直歇在這裡。”
段白露躺進了被子裡,悶聲道:“嗯。”
兩人已經沐浴過,此時躺在一處。
雖說并不緊張,但身旁之人對她來說是陌生的,段白露不免出了一手的汗,索性閉上了眼睛,催促自己入睡。
身邊響起了些許動靜,随後,段白露便感覺到自己的腰肢被勾住,一瞬間的僵硬後,很快便适應了。
沈奕初貼上了她的後背,在她耳邊輕語道:“睡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