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漫迷霧且生鐮,若想形成此陣,那麼外界的條件必然不可缺少,能夠引外界之力的除了他們,還有什麼呢...
宮家禁地又被稱為宮家仙境,是一個修身養性的好地方,當然不可能如此簡單,安逸中的危險才是最大的考驗。在這裡的人不會感覺到饑餓,也不會感受到時間的流逝,所以不用擔心進來人的食住。内在的不變,與外界相連變化的唯有時間!
公子曦自己算過,自他們進來已經過了一個多月,經曆大小陣法和禁制迷幻境五十有四,其中兩者結合的有四十七,如果将生死的陰陽之分融進,便可看成陽為實,陰為虛,迷夢的陰殺之氣能夠聚影成形,已然成了陰煞鬼魅,鬼煞陣!
公子曦感受到碧玉笛下方墜着的玉飾突然的震動,心中的不安愈加強烈,方靈玉飾是他臨行前挂上的,若有急事可将放方靈玉飾的器皿毀掉,器皿與玉飾相互牽引,一方毀,另一方必然知曉,青凝毀了器皿……
公子曦停止心中所有思緒,對着正在照看宮瑾的帝九歌道:“背上他,我們離開禁地!”
“他還未醒…”
帝九歌略有些擔憂,但見公子曦此時的狀态,又問:“出事了?”
這幾日他的狀态便不好,他以為是受了傷的緣故,如今看來并非如此……
公子曦瞥了眼假寐的江蓠,走到帝九歌面前,“将那枚暖玉拿出來。”
帝九歌一怔,反應過來便道:“做什麼又要?!”
公子曦面無表情的看着他,“想出去就别廢話。”
帝九歌無奈隻好将那枚貼身暖玉交出去,雖說是物歸原主,但畢竟是一條紐帶,着實不舍得。
公子曦将那枚暖玉放在前面石壁明珠的位置,以掩蓋明珠,又施内力用碧玉笛穿透暖玉所在位置的左上三寸,然後就見公子曦運力的手指尖滲出一滴滴血液飛向身後左側江蓠倚靠石壁的明珠之上,血液引線将碧玉笛暖玉與明珠銜接,三物加之公子曦的一段術咒,頃刻間血色滿溢,空間有一瞬間凝聚,一直閉眼假寐的江蓠見此,口中輕吐幾字,“連枝心咒…血之菩提劫…”
“站進去!”
江蓠扶着背宮瑾的帝九歌一起走到那血源線下,公子曦一把将碧玉笛和暖玉收回自己手上,空間被一下子扭曲轉瞬之間他們已不在陣中。
扶着門看着昏迷過去的三人,公子曦推開門走了出去,對上那一雙雙望眼欲穿的眼睛,“他們已經出來了…”
宮老爺子率先沖進去看望宮瑾,随之是宮青海他們,無外乎宮家人這麼急切,要知道宮瑾初入禁地就發瘋似的想将禁地摧毀,最後不但沒毀成反而将自己關了進去,這一呆就是近三年,視線掃過唯留的人,高束的發,一襲墨色錦袍盡顯飒爽英姿,“你不去看望一下你那前未婚夫?”
希雅郡主輕笑一聲,“他有那麼多人關心,自然不缺我一個,倒是你——”轉而擔憂的看向他,“你的那位随行婢女三日前曾登門,說是有非常重要的事,她現在應該還在你們之前住的地方。”
公子曦從袖中拿出之前被丢進禁地裡的退婚書塞到她手中,“從今以後你自由了,還有多謝告知。”
希雅看着手中的退婚書,再看看那已然不見的身影,似有所感,“就連一個陌生人都如此之好,為何他卻忍心……究竟是要堅持還是放棄呢……”
就在她感慨間,宮家衆人已經将宮瑾三人從裡面帶出,又找來大夫給他們治傷看病,宮家忙作一團,公子曦這邊也是迫在眉睫。
“公子!你停下來!算凝兒求你了!公子——”
無論青凝怎麼追趕,怎麼苦求,都趕不上也勸不回前面那個不顧自身安危帶傷趕路的人。
公子曦知道出事了,卻怎麼也不會想到是皇甫輕玉,明明分開沒多久,明明那麼厲害的一個人,為何會重傷不醒……
青陽将青凝攬上馬,看着淚流不止的姐姐,“公子的事姐姐和我都清楚,那個人公子是不會不管的,眼下最重要的是追上公子,不然他會有危險的!”
青凝抓着他,言語急促,“對!對!青陽快點追!公子原本就舊傷未愈,現在又添新傷,怕是複發了……”
因為公子總是在外,所以他們的馬都是柒染送來的千裡良駒,日行千裡雖不是問題,可是要在兩日内趕去太陰尚城,公子隻怕會沒命的!
青凝和青陽好不容易在日落西山之時追上了公子曦,看着公子曦那搖搖欲墜的身體,青凝上前一把抱住他,淚珠串串,“公子,停下來歇會吧…你這樣會死的……”
片刻後,青凝才聽到公子曦輕聲輕語的聲音傳來,“凝兒…他會死麼……”
青凝猛然搖頭,“不會的!鴻宇也去了尚城!他不會有事的!”
公子曦靠在青凝身上,任由青凝給他喂藥上藥,無人知道面具下那慘無血色面容下的恐懼和害怕,他一直強撐着,自宮家禁地受傷後,他又強力破開了鬼煞陣,身體内被壓制的毒素因血液的抽取已全面爆發,正如青凝所說,不及時治療他撐不到尚城的…
那是四五天的路程啊……
青凝簡單的給他的外傷做了處理,又輸了些内力配合藥力助他壓制毒素,看着虛弱至此的公子曦,她心疼萬分,“公子睡會吧,青凝保證你醒來就能見到他了!”
“凝兒莫要騙我……”
公子曦是虛弱,可是他不傻,尚城遠在幾千裡之外,兩天是到不了的……
青凝攏了攏他染血的披風,“青凝不騙公子,那個人對你來說那麼重要,不顧性命也要去救他,青凝才不會讓公子傷心難過,所以,相信青凝!”
公子曦輕笑,“好…我相信凝兒……”
見公子曦昏睡過去,青陽這才敢出聲,“姐姐,你怎麼騙……”
“…不這樣公子能安心嗎?”青凝看着披風上新沾染的血迹,再看看裡面那血迹斑斑的白衣,“公子的病已經複發,現在我也隻能用婆婆和那個老頭給的藥暫緩,我已經聯系好人沿路準備好快馬和物品,最遲第三日一早,一定能到!”
青陽看着姐姐懷中的人也不再說什麼,隻好驅馬繼續趕路,好在現在已經出了冰域,公子身上的傷不能太過颠簸,姐姐盡量讓公子的重量都在她身上,這樣就算颠簸,還有姐姐護着,對于姐姐用内力護着公子他也隻能擔心着,畢竟從小姐姐與公子就親厚,這也讓姐姐那些追求者吃盡了幹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