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曦将封閉界力加固之後才安然離開,他沒有與菩今告别,每次送别,他們心裡都不能平靜,菩今怕失去他,他又何嘗不是。菩今就在小樓内端着乾坤玉目視他,聽到聲響也沒有收回,隻聽見舒嵇單膝跪地的聲音,菩今掃了他一眼便又重新回到了那道白色身影上,“救你們是為了子曦,子曦不肯,那便作廢吧。至于你的那位舊主——”
“太過作死,不如自己去死。”
“他一直在調查公子曦的身份...”
菩今笑笑,子曦的身份?這個世上除了他之外,估計沒人知曉,就算露出真容,也不會有人查得出來,“我不知也不想知你與他有怎樣的淵源,隻給你們一個忠告:一切雲煙過,花落四時錦,天下人天下事,時局如此,何必妄為。”
“再有...”菩今大師頓了下,“既然他們已經做了選擇,那便不要出現在子曦面前。”
舒嵇倒沒想過菩今大師能如此直白的将他們所謀之事攤開來,不過瞞不過是一定的,知曉他們的身份,這是再輕松不過的聯想了。
菩今見公子曦安然到了峰下,收了乾坤玉才将一包藥遞給舒嵇,“将藥材備齊後,按照青凝紙上說的熬制,寒魅自解。”
然後菩今下了逐客令,将舒嵇和北家的幾個小輩都遣離了小樓,沒有人煙的小樓又恢複了之前的清冷與寂靜。
公子曦三人下了峰便接到了神醫谷的诏令,内容是要青凝去接手一個病人,隻是這個病人比較特殊,他将來到他們身邊,此人便是百花坳的百花醫,這個節骨眼上突然出來,怕是...
“公子,我們與百花坳素無往來,此番怕是來者不善。”
青凝說的公子曦又怎會想不到,百花醫與凰煜長公主的事他聽神農婆婆提過一二,能解夙印和凝湮的人又豈要向神醫谷求醫,醉翁之意在的哪壺酒,恐怕也隻有見了此人之後才能知曉。
“走吧,我們去見見你的這位病人。”
而後又對着青陽道:“青陽,你秘密去禦兮族找一下彌彥,找到後不論什麼情況将他送到神醫谷。”
“可...”
“這邊有青凝,有需要會聯系你們的,放心去吧。”
“是!”
見青陽禦馬而去,青凝才開口,“公子支走青陽,是要去做什麼?”
公子曦看青凝笑吟吟的模樣,搖頭不語,有些事啊他們沒必要知道,“走吧,明日要去與你的病人碰面,快些走吧。”
青凝見公子曦騎馬先行,便也打馬追去,因為行程問題,他們沒有坐馬車,隻是不知婆婆為何要接下這樁事。
青凝不知,公子曦多少猜到一些,千絕婆婆是想要彌補,當年造成一死兩傷的局面終究是神醫谷袖手旁觀的結果,婆婆想要幫助那兩個人,那兩個風姿卓越的人不該遭受如此磨難。
除此之外,他也是有私心的,那位長居長公主府的人手握權力,是可以在關鍵時刻幫助亓笑的,雖然這些年亓笑已經強大到無人可以再行傷害他,可要想亓笑名正言順,勢必要與他人結盟。他遠走邊境逼迫那個人回歸,可這還不夠,亓笑的身份太過特殊,稍有不慎就會傾覆,是以他明裡暗裡籌謀了許久,才定下了計劃。
亓笑需要人,需要能夠與他一起守着凰煜的人,他要幫他,幫他将人送到他面前,成為他登位的後盾。
即便亓笑多次表示他不屑于皇位,但凰煜容不下他,他隻能一步一步地去攬權,乃至掌政,就是不想任何人再欺辱他,亓笑與他都經曆過那些不能言說的龌龊事,那些見不得光的事終其一生都會跟着他,提醒他,惡心他。
這些年,亓笑從不讓他去見他,也不讓他打聽他的事,他一一照做,遊曆之時偶聽幾句閑語,明白他如此的原因,他努力強化冥玄,然後将他送回亓笑身邊,以此來保障他的安全,也好安了他的心。
公子曦也有将自己的消息定期送給亓笑,也會讓亓笑不再分神操心他的事。
但最終,他們兩個都未能如願。
如果有一天,你面臨抉擇的時候,會不會想到曾經被放棄的我。
千羽陌猛然驚醒,自從回到别苑,他總能夢到她,耳邊是她說的話,心裡想得念得也都是她,就連淑媛居他都沒有踏足,難道隻是聽說她拿到了宮家的退婚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