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鸢寵溺的摸摸公子曦的腦袋,而公子曦坐在他對面靜靜看着書卷,公子曦的速度并不慢,隻半個時辰就閱完,并說出了自己的疑惑。
“二十年前的那樁案子,敏華長公主的芳華宴,宴請了全京城的有為青年和千金,為何隻單單出事的是燕郦夫人、榮國公府、千家兄弟和三王世子?燕郦夫人當晚生下了千家長子,即千羽陌,可千羽陌出生之時已中了毒,敏華長公主震怒将此事告知了皇帝,三王世子牽連其中,那麼皇帝為何将此事攬在自己身上?此間事了,驸馬卻遭逢大難險些身死,榮國公府也恰好發現端倪入宮請罪,芳華宴上的所有人對此事的經過出奇的一緻,一切的一切都透着詭異。”
公子曦望着紫鸢幽深的眸子,“若我猜的不錯,三王有叛逆之心是真,皇帝算計也是真,毒藥的出處則另有其人,最少有四個人參與了此事。”
紫鸢若有所思的看着他,“為何不是三人?”
公子曦放下卷宗,環顧着那一排排書卷,最後視線落于坐在檀木椅上清然慵懶漫不經心人的身上,“短短半年足以。”
紫鸢瞳孔緊縮,這孩子......
“很意外嗎?”公子曦笑笑,“我們雖然相處時間隻有半年,你關心我保護我,這些都沒有任何雜念的。你說我聰慧如妖,也自然知道你算計我利用我。被你利用,我願意,不恨也不惱,因為我知道你是亓笑,那一年分别時抱着我哭的亓笑。”
如果說這個世上還有誰最了解他,除了琊弋和未央,那一定是亓笑。
紫鸢笑了,斂去了所有戾氣,溫和從容,淨塵清雅,一如那年的亓笑,“我就知道會是這樣,可你知不知道這樣你會危險許多。明明知道我要利用你,你還傻乎乎的跳進來,你這個傻孩子...”
公子曦淺笑吟吟的上前,摸着他頭上的紫玉冠,然後戳了戳那俊逸的臉,“小的時候你最喜歡戳我的臉,現在我也戳了你,你看,你不會防備我,不是嗎。”
紫鸢拿下他的面具,露出那張秀氣的臉龐,“你這個傻孩子都乖乖送上門來了,我還防備你做什麼,小夕兒,千家的隐秘與我母親的事情都太複雜,我用了這麼多年都沒能查清背後之人。”
公子曦搖搖頭,将紫鸢腰間的玉佩解下放在桌上,而後以指氣在手上劃開一道,黑沉沉的血液滴進玉佩裡,毒血腐蝕玉佩,散出一縷縷霧氣,不一會便又恢複原樣,晶瑩中帶着絲絲黑線,“千家的謎團自然要千家自己去解決,我見過蓮淺雪,你想解開心結,不如從他那裡入手,我的血有劇毒,關鍵時刻能夠救你一命。”
看着戴上面具轉身要離開的公子曦,紫鸢漠然起身,幽幽之音響在靜谧的空間内,“小夕兒,那麼多愛你關心你的人,不要相信皇甫....”
公子曦腳步一頓,雙眼慢慢化開一抹抹愁思,心中的苦澀在唇齒間發酵,“可——都不是父親。”
聞言紫鸢雙眼漸漸泛紅,“你會死的......”
公子曦打開門,天色漸變,漆黑的夜無星無月,半步間隔,一半光明,一半黑暗,煎熬着他的内心,輕聲的呢喃:“總要不負這早夭之命...”
紫鸢緊緊地握着玉佩,他聽到了,他不想相信,可是他窮盡畢生修為為他占蔔多次,都是一樣的結果,他沒有辦法替他改命,隻能眼睜睜的看着他消逝...
既然有修改記憶的藥,是不是也會有續命的法子?
小夕兒,不要放棄!
總會找到辦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