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如的意思是那股噬氣對你有幫助？”

——是的，阿曦也有感覺的不是嘛，靠近他心法便會自動啟用，阿曦身上有毒氣，對噬氣而言是很好的滋養品，所以他會那麼疼。

“阿如沒有毒氣，這東西對你可有傷害？”

——不會不會，有爹爹坐鎮，噬氣還傷不了。

公子曦将瀾針懸于縷清頭頂，自己則使用澹台心法誘使噬氣主動出來找他，淩華卻對上了那至皇陵内側出來的人，終年不變的箐花服飾，帶着一張淺笑之顔，就這樣一個人卻阻止了十多次的刺殺。

公子曦不知道，但時刻關注公子曦的影主一清二楚，顔清在不知道公子曦身份的時候曾利用了玲珑坊，雖然淩風有察覺，卻并未阻止。後來影宗的那一位找到他，借由他之便殺了公子曦，隻是他拒絕了，後來又派人來了多次，皆被他阻止，甚至不惜自己重傷。

“閣下三日前造訪此地，可知這裡是什麼地方？”

淩華蓋上酒壺，彈彈墨衣上的灰塵，而後看着那方容顔，“要入這裡的從來都不是我們，隻是他的時間不容許浪費，我才會将兩人帶入這裡，冒犯之處，還請見諒。”

“看來他是想死了……”

在場的都是知道他說的是誰，默默看着那個周身靈氣湧動專心救治的人，顔清望着他，想到那年他們無憂嬉戲的日子，從小父親就告訴過他們郗甯調皮，要護着她。那個時候他們還不知道郗甯并不是公主，而是一位男孩子，父親是不是早就知道呢？那姐姐呢？既然是男孩，為什麼要隐瞞？他不懂，他們兄弟三個都不懂。為了報仇，大哥和二哥已經入魔，他應該也不遠了吧？

在知道了公子曦此行的目的之後，他從流火城秘密來到這裡，為的是什麼他很清楚。

再次見到他，心态一下子便不一樣了，他的身份，他的經曆，無一不牽動着他的心。曾經他們那樣寵愛他，如今要面臨的是無盡的刺殺，他的心可疼？大哥說他承受鞭刑時眉頭都沒有皺一下，是不是說明他的心已經不起波瀾了呢？

“好久不見。”

顔清看着走過來向他打招呼的人，距離上次見他已有半年之久，公子曦不曾主動找到他，而他也忙于自己的事情，如今再見，可真是風住塵香花已盡，物是人非事事休。

“你來這裡可還記得過往的一切？”

“郗甯記得。”

顔清提及過往，那必然是已經知道了他的身份，他再隐瞞便是毫無意義。

半年不見，他還是那般模樣，隻是原本的陰郁之氣清減了不少。

“郗甯知道拿走它們的後果？”

“郗甯知道。”

“你到底要做什麼？”

“撥亂反正。”

隻四個字顔清根本無法猜測到底誰是亂誰是正，他清楚的是，正如他無法阻止大哥和二哥他們一樣，他也無法阻止他。

“我雖然不清楚你要它們有何用處，但你能耗費一月的時間，足以說明它們的重要。為了成就一事，就要毀了故土，你可曾上告過你的祖父？”

“祖父早知有此一劫，給了你們出路，獨獨我沒有。因為我要經曆這一切，因為隻有我修了靈。祖父曾對我說過，我不是顔氏族人，卻是顔氏最為重要之人，至今我都不懂。小舅舅，祖父真的什麼都沒留下嗎……”

顔清看着他沒說話，這一刻他突然明白了，大哥二哥為什麼一定要殺他，父親為什麼對他寵溺又狠心，無愛無傷，無欲則剛，父親想要郗甯變成這樣一個人，究竟是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