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五個多月，他已經習慣了與她共飲的日子，他習慣了她酒中的那一絲豔羨與落寞，更習慣了她與那女子的鬥法。

一杯接着一杯，她的答案早就昭然若揭，可他卻視若無睹，更是弄丢了一顆心！顔卿毫不節制的灌酒，不過是因為那座玉樓的主人有了身孕，冷落了近六個月，一句話也沒有，留給她的隻有無盡的冷漠。

“九皇子，你逾越了。”

又是這樣不冷不熱的語氣，這也表示她根本不在乎！

他一把将她拉入懷中，緊緊的抱着她，清雅幽香由鼻間漫入身體各處，高漲的情感再也無法壓制，将頭埋入她的頸間，聲音嘶啞：“我知道，可他不要你，不疼惜你，我疼你護你愛你，與他和離我娶你，好不好？”

顔卿掙脫他的懷抱，平靜注視着他，“九皇子以後不必來了。”

那一雙眼平靜且冷寂，明朗透徹卻刺得他鮮血淋漓。

“我就不行嗎？”

與他共處的這幾月，她不是沒有感覺，隻是她待他乃朋友之誼，他很好，十八歲聞名倬彼，才貌雙全，清雅尊貴，她今年已經二十歲了，喜歡那個人已經是違了規矩，也或許她根本不該出這院子，不該想要打聽顔氏三兄弟的事情，更不該透露自己的心思……

“浮光滿清華，毓秀何為家？”

白衣刺目，她其實一點也不喜歡白色，今日穿上這個不讨喜甚至厭惡的素色，是要給這段感情一個結果。

她不該期待，不該貪戀，不該執着，奈何心之所至，再也無法固若磐石。

“你可知他為何封了這院子，而你卻能進來的原因？”

“他不在意……”

顔卿笑了，青眉舒展，笑顔如花，宛如天上弦月，盈盈無暇，令人心向往之。

“他是不在意，更多的是，他要我騰出王妃正妻的位子，讓他的一生所愛能夠名正言順的待在王府裡，為了她，他背上污名也甘願。令太陰在天下人面前蒙羞，而教養出這樣一個不守婦道浪蕩公主的比丘，還有活路嗎？”

顔卿看得清楚，皇甫輕玉的反應恰好應證了她的話，“當日出嫁之時，我曾信誓旦旦的說我可以過得好，我向三個哥哥保證，我會幸福。我終究還是高估了自己，也将這一切想的太好。我每日盼着他來，從天黑等到黎明，等到燭火燃盡，等到夜夜生寒，太陰的夜真的很冷，比冰域的雪還要冷，冷進心裡，冷到骨子裡。我認輸了……”

“顔卿……”

“勞煩九皇子喚我王妃吧，今後也不必再來了，你還年輕，這孤寂寒冷的夜，不适合你。”

皇甫輕玉緊緊握着玉杯，痛苦的望着那決絕的背影，他多想告訴她，她也是他的一生所愛。

而現在，他要一生鎖愛。

“孤寂寒冷的夜，我嘗夠了…”

此後，他還是日日來，隻是不再見她，每日栽一朵鳳栖花在院中，直到發生那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