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的武藝最強，出來！”

“屬下冥龍。”

一道身影直直站立，公子曦卻領會了亓笑的意思，用手指摳了摳他的手心，亓笑瞧着他，“怎麼了？”

“非如此不可？”

“非如此不可。”

公子曦放開他的手，忍住不去看他，“那好，我自己來。”

小人踱步走到第二排第四人處，指着身旁欣長的人，對着亓笑道：“他。”

亓笑看着他堅決的模樣，心中怒氣沖天，别以為他看出來，那人的武藝不是墊底，也和墊底差不多！他居然選這麼一個人！

他咬牙答應：“好！”

公子曦戳了戳身旁人，“走吧。”

冥衛向亓笑施了一禮，随後跟上他的腳步，走在他身後，亓笑怒氣未消，卻又真的不敢弄出什麼動靜，隻能生生壓住。

“你就這麼走了？”

公子曦腳步沒停，亓笑繼續道：“就沒什麼話給我說嗎？”

公子曦腳步停了，卻未回頭。

亓笑又道：“就沒有一點一絲的舍不得嗎？”

公子曦背對着他，“今晨已然道過别了，你忘了嗎？”

亓笑咬牙：“我沒忘！可……”

“與我，狠心絕情才是你，沉靜如海才是你，不牽不念才是你。”

“有他在我身邊，我的動向你都知。珍重！”

“小夕兒！”

“主子，冥玄是冥衛中唯一一個樣樣精通的暗衛，年紀尚輕，武藝上極有天賦……”

亓笑不理會冥龍，啞聲嘶喊着他，公子曦還是堅定的步履不停地消失在他面前，他習慣了公子曦在他身邊，習慣了早上與他晨練，午間與他背靠背念經文，夜間照顧虛弱狀态的他，習慣了将心底裡多年的話語一一說給他聽，習慣了叫他小夕兒，習慣了被那道清淺的聲音喚亓笑，習慣了呵護照顧寵愛他，習慣了他填補失去那個人的痛苦成為了心裡最為重要的人。

亓笑将公子曦與他自己這幾個月一起書寫的字畫全部收藏，全部帶走，将它們視作珍寶，那一副公子曦最後寫的字寫上他對公子曦的期許，然後親自裝裱，挂在他的書房。

不僅如此，他的住所裡都是公子曦的痕迹，書房、廳堂、街亭、樓閣、寝殿等等，都是他的痕迹，都是他們的記憶。

亓笑憑着這些公子曦的記憶，才能堅定自己的心，才能一往無前的走下去。

小夕兒，亓笑不怕，亓笑會努力，努力成為小夕兒的依靠，努力讓小夕兒忘記那些傷痛，努力讓小夕兒幸福安康一輩子！

那時，亓笑二十三歲

公子曦隻有六歲

這個承諾一直到三十歲

一直到公子曦消失不見

一直到記憶慢慢變成碎片

一直到一輩子的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