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驚天動地的笑聲在所有人的耳朵邊炸開,他們齊刷刷轉頭。
隻見旁邊的窗子上卡着一張笑容極其放肆的臉,正嚣張地滴溜着眼珠子。
笑聲戛然而止,那張臉嘴角不斷上揚,擡起手俏皮地沖最前面的人打了個招呼。
“嗨!”
那是一張和某個人一模一樣的臉,堵在門口的衆人安靜了,把傾斜的身體挪了回來。
書房裡,也就是他們的右手邊,須映寒腳踩着半人高的冰柱,撅着屁股扒在窗外笑得渾身發抖。
未等他們開口,她先變臉了。
“你是個什麼東西,老蔣也是你能喊的?”
再看裡面那個,整個人急得抓心撓肺:“你們真信她?别被她騙了!”
他們看看裡面這個,再看看外面那個,雖然腦子混亂了,但是還是更願意相信外面的是真的。
蔣肆天陡然間想起剛才他和裡面那個人的對話,更加堅定了心中的選擇:“我呸,正主在這兒,你還負隅頑抗!”
冰柱逐漸融化,須映寒來到他們身邊:“老蔣,别跟他廢話。”
她撞了撞盯着她看的宋玉君,對方臉色不是很好,她說:“還在猶豫?我真的是真的,你居然認不出我,傷心了。”
她一邊說一邊捂住心口,宋玉君輕輕把她撞開:“知道你是真的,就你這副德行,旁人能學的來嗎。”
宋玉君之所以從剛才起就一直黑着臉看她,并不是在懷疑她的身份,隻是在看她有沒有缺胳膊少腿。
畢竟照須映寒的性格,即便掉塊肉估計她自己都不會在意。
冒牌貨演不下去了,血淋淋地望着他們:“你……你們怎麼知道是我的?”
蔣肆天“哼”道:“你那個毫不猶豫的‘好’字就把你給暴露了。”
——“萬一他埋伏咱們就不好了,你躲我後面去。”
——“好。”
蔣肆天:“你還是太不了解她了,要是真有埋伏,她肯定呲着大牙沖到第一個,不可能那麼安分地躲在别人身後的。”
董富豪的表情徹底垮了,
失算了。
“老蔣,你還漏了一點。”須映寒笑着拍了拍手,遂提醒道。
“漏了啥?”
“她不會把陳以紀留在那裡獨自逃走,”宋玉君補充道,“所以不存在回來搬救兵一說。”
陳以紀一個清瘦小夥兒,能重到哪兒去,縱使須映寒真的搬不動 ,她也會去想其它點子,哪怕不是什麼正經辦法,靠蠻力拖也會把他拖出來。
對于董富豪假扮成須映寒騙他們這件事,宋玉君感到前所未有的生氣,她捏緊拳頭說:“不了解一個人的為人就試圖僞裝成她,你能騙得了幾時?”
董富豪一上來就詐出他們在演戲,還偷偷内心竊喜,沒成想也是他們設計的一環。
須映寒臨走前對他們說的最後一句話,不偏不倚地押中了這題。
——“我猜他不會在我身上耽誤太多時間,如果我十二點之前回來了,記得要小心那個回來的我。”
董富豪氣急敗壞道:“你們耍我?”
須映寒手上拿了個東西,她舉起來晃了晃:“之前被你剝皮削肉的人是個老師吧,監考用的信号屏蔽儀落在你這兒了,我在稻草底下撿到的。”
董富豪木愣道:“信号……屏蔽儀?”
“知道自己為什麼能活這麼久嗎?全靠這小玩意幫了你一把。不久前也有五個人到你這兒來,結果都被你殺了,我說的不錯吧。”
董富豪望着她,沒有否認。
須映寒:“陳以恭給我看了一條短信,也是你發的吧,你運氣可真好,屏蔽儀短路那一小會兒的功夫偏就被你趕上了。”
這也就是陳以恭能收到他的消息,自己卻發不出去的原因。
說來說去,這個東西的存在對董富豪來說隻有利沒有弊。
董富豪聽着聽着笑了,他的瞳孔暗了下去,神色變得陰險,道:“姑娘,你一口氣說了這麼多,都是你的猜測,沒有證據啊!”
“你的太太就是證據。”
董富豪瞬間石化在原地:“什麼?”
須映寒:“漂亮姐姐可是都告訴我喽。”
不可能!這不可能!他在腦子裡不斷地複盤,他每一次都做得滴水不漏,她不可能知道!
須映寒打斷他的思考:“她當然不知道你殺人取骨的事,我隻是找她随便聊了幾句。不然你以為你去找他們的那段時間我在幹嘛?睡不着出去散步嗎?”
全蕙說,在半個月前來了一個年輕人,那個人是她的初戀,彼時的他已經是一名中學老師了,剛給學生監考完出來散心。
二人見面後聊了不少,得知她嫁人後他也很意外,後面幾天回來找過她兩次。
最後一次是來跟她告别的,他說自己被調到别的城市去工作了,那次之後再也沒有出現過,全蕙也全當做沒有見過他。
須映寒:“那次來的是你吧。”
董富豪裝都不裝了:“是又怎麼樣,但那小子算他走運,被我折磨成那樣都沒死,讓他給跑了!”
須映寒點點頭道:“那是你沒用,連個人都弄不死。”
全蕙清楚地記得關于那個人的一切,恰恰說明了他還活着。
董富豪:“等等,你沒有鑰匙是怎麼跑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