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梨咬着下唇細細琢磨這兩句,心裡突升異樣。比起這兩句話,她好像還是習慣于前不久疏冷的字眼。
而現在,真覺得現在跟她聊天這人與陸聞舟壓根不挨邊。
甚至都懷疑是不是他指派身邊秘書發來的消息,語氣一點都不像他。
“呦,終于舍得給你發消息了?”
容時宴從後面走近,他視力很好,一眼就看到最上端明晃晃的‘陸聞舟’三個大字。
消息他沒看,隻不經意睨了一眼備注。
“他找你幹什麼?”他問。
“搬家。”
容時宴挑眉,“這麼急着讓你搬過去?”
“你以後結婚不與嫂子住一起?”
容時宴一噎,冷冷低眸觑她一眼,眼色不悅,口吻依舊:“你護着他?”
“沒有。”方梨秒慫,猛搖頭。生怕晚一秒,怒火便會立即波及自己。
容時宴沒繼續糾結這事,“我送你?”
方梨毫不客氣拒絕:“不用了,東西也不多。”
“行。”
容時宴隻是中途回來一趟,後面還要坐最近航班出國談合作。方梨沒讓他送,自己去了地下停車場開車回去。
她猜想不到陸聞舟究竟怎麼想,明明在外人面前還說不熟,怎麼現在又讓她搬過去一起住?
真是搞不懂。
方梨沒打算将自己所有物件一次性搬過去。九華園無論是離南大,還是河庭都需要一個小時的時間,來回太繁瑣。
簡單收拾一番,最後隻拎着一個行李箱以及一個背包去九華園。
陸聞舟顯然與門衛大叔提過這事,方梨進去得很輕而易舉。一路上,她都難于遏制自己那不斷跳動的心,直至到達017号門口。
入目是一棟三層獨棟小别墅,旁邊還有一扇通往地下車庫的入庫門。周圍被高牆包裹,還是能看到幾棵矗立的裝飾樹。
方梨不知道密碼,下車将行李拿下來走到門口按門鈴。心裡琢磨等會遇到陸聞舟,要同他說些什麼?
先打招呼還是先自我介紹?
她目光直勾勾盯着門口,心裡暗自腹诽要說的話,心裡不斷安撫自己不要緊張,可不斷空耳的聲音以及左右亂瞟的目光早已出賣了她。
方梨緊緊攥緊行李箱,微微抿着唇,呼吸一會順暢一會窒息。
大概過了一分鐘才有人出來開門。
“你……”
方梨剛想打招呼,可映入眼簾的并不是陸聞舟,而是一位年過半百的中年女人。四目相對,兩人皆愣住。
中年女人率先開口打破僵局:“你好,你就是方梨吧?我是這裡的保姆,姓楊,您可以叫我楊姨。”
方梨微微點頭,笑着與她打招呼,“你好,我叫方梨。”
楊姨來開門欲要給她拿行李,卻被方梨拒絕:“不用,我自己來就好,沒有很多東西。”
方梨被她帶進門,換好鞋才忍不住問她:“陸聞舟……他不在家嗎?”
“先生出國了。”
方梨目光一滞,眼底流露出愕然。
出、出國了?
她一來就出國,刻意避着她還是故意的?
方梨似是沒想到這回事,一瞬愣住。
“那他、有沒有說其他事嗎?”
楊姨搖頭:“這倒沒有,就說等會要是有個叫方梨的姑娘過來,給她開門就好了。”
“……”
怪不得語氣難得如此不同,原來壓根沒想着今天會見面。
好歹也算是新婚燕爾,就這麼将老婆丢在家裡不管不顧,這真是陸聞舟曆年風範!
——冷酷無情。
“那他有沒有說什麼時候回來?”方梨繼續問。
“這也沒有,不過每次出國都是半個月起步。”
“……”
一波三折,堪稱斃命!
本以為陸聞舟答應結婚,之間定然有幾分情誼在,而現在到頭來,還真如容時宴所說,單純為了應付家裡的緩兵之計罷了。
不然像他高中那異性緣,怎麼會被家裡逼着去相親。
都出國了還把她叫過來幹什麼?
獨守空房嗎?
這麼想着,方梨頓感心裡不爽,也沒打算在這繼續住下去。讓保姆将自己行李送到樓上,自己似是賭氣般轉身離開。
楊姨想挽留:“夫人不吃飯飯再走嗎?”
“不吃飽了。”
方梨心裡有氣,即便表面平靜如常,但還是可以話語中探究幾分賭氣。
方梨前腳剛走出房門,後腳陸聞舟的電話便打來。
猶豫幾秒,直到電話快要自動挂斷才接聽。
她心裡有氣,說出的話自然也不好,“喂?”
“到了嗎?”
電話那頭傳來的聲音溫潤且柔和,語調帶着絲絲縷縷笑意,傳入耳中一瞬酥麻。
這與前不久疏冷的嗓音截然不同。
但方梨能确定的是,這聲音的确是陸聞舟的。
她揉着耳根,心底不确認喊着他名字:“陸聞舟?”
陸聞舟輕聲嗯了一聲,“怎麼了?”
沒怎麼,就是懷疑你是不是被人奪舍了。
可明明前不久才在外人面前說他們不熟,讓她搬過來,人又去了國外。明明不願與她扯上關系,而現在又是為何?
方梨微微蹙眉,紅唇微張,一霎那想到容時宴與自己說的話——
“回去好好告訴他,天底下合作那麼多,别淨想着搶他大舅哥的。”
“我跟其他合作方的合作倒沒什麼,有能力者事竟成。可與悅尚的合作都想翹,是真想打入内部還是純屬看我不爽?”
總不能是因為容時宴吧?
如果換個角度去想,陸聞舟與她結婚單純是因為容時宴,或者覺得與她結婚是個不錯的合作契機,那麼這件事倒也合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