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背靠着男人,此刻他什麼模樣,她也不敢回頭去看,隻聽頭頂響起略啞的聲音:“沒事。”
注意到男人再次将手伸向小龍蝦,方梨叫住他:“要不我還是坐旁邊吧,這樣挺耽誤你吃的。”
“不用。”陸聞舟搖搖頭,“我不吃。”
方梨疑惑:“你不吃?”
不吃還買這麼多回來?
陸聞舟輕輕應着:“我看着你吃就好。”
“你是不是想要我長胖,好将我抛棄。”有了這個想法,方梨說話也開始不過腦子,想什麼說什麼,連帶着看着平時最喜歡的小龍蝦都失去了興趣,止住他繼續剝蝦的動作。
“不胖。”
“那要是胖呢?”方梨執着于非得從他口中聽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比如我兩百斤。”
“那我會陪着你減肥。”
“我就知道你喜歡那種瘦瘦的,還長得漂亮的小姑娘。”這不是她需要的答案,方梨蹙眉唾棄他,“虛僞的男人。”
陸聞舟不惱,平靜解釋:“體脂太大對你身體健康不好。”
聽此,方梨不算很好的心情倒挽回幾分,想到他剛剛說的不吃,主動給他扯下一次性手套丢在旁邊垃圾桶裡。
陸聞舟沒阻止她的動作,隻是問她:“不好吃嗎?”
“挺好吃的。”
比她讀大學那會買到的小龍蝦都要好吃許多。
将一次性手套丢進垃圾桶後,方梨忽然想到什麼,解釋着:“我自己剝會兒,剝累了你再剝。”
“好。”
天色已暗,最後一盞客廳頂燈在悄然中熄滅,清冷的月光透着窗簾的縫隙安靜的灑進來,隻有正前方不斷閃爍着的銀幕透着五顔光彩。
電影是國外新上映的影片,評分很高,全英文版。
方梨平時不怎麼看影片,選片也是漫不經心,沒想到還真選中适合其景的影片,好看得讓她忽視了身後存在感十足的男人。
陸聞舟側眸盯着她被電視光反襯的側臉,柔和恬靜,又忍不住伸手将她攬進懷裡。
她剛洗完澡,身上還有沐浴露的香氣,是玫瑰味的,很香。
烏黑長發被紮起,幾縷發絲滑落,貼近在她潔白無瑕的頸側,一黑一白,形成很鮮明的對比。唇忍不住貼到她細膩的頸間,貪婪地吮吻着。
方梨被他勾得身體發癢,忍不住縮着脖子躲他:“别鬧,看電影呢!”
屋内有暖氣,她身上穿的衣服不多,就單薄的絲綢睡衣,布料很薄,隔絕不了他身上滾燙的溫度。
聞言,陸聞舟從她頸後撩起眼皮,輕描淡寫看了眼播放的影片,沒太大興趣,繼續埋首在方梨頸窩處。
溫熱的呼吸碰灑在她較為敏感的頸側,方梨縮着脖子想要遠離,卻被他箍着腰肢無法動彈。
頃刻間,一道清亮的鈴聲驟響,劃破這方沾染情欲缱绻的氛圍。
方梨驚覺初醒,摸過手機看了一眼,是張遠文打來的電話。
應該是談論關于留學的事。
想着便站起身,可腰身剛直起便被桎梏住,硬生生拉回男人懷中,緊握在手心的手機也被奪了去。
方梨不解朝身後看去。
陸聞舟眼底剛恢複不久的平靜開始有波瀾湧起,他挺直後背,身體繃得很緊,周身的氣場在沉默寡言中陰沉下去。
他的眸子有點紅,好似心底藏着的那頭野獸開始叫嚣。
“别接。”他回視她,聲音很啞:“有事明天再說。”
方梨雖不理解,但還是沒去執着那通電話。
“那我回個消息總行了吧?”
對峙幾秒,陸聞舟還是将手機還給她。
因為是側對着他,手機頁面消息他自然而然也看不到,于是男人掐着她的腰肢強制給她轉身,背靠胸膛。
方梨用餘光注意到他目光落在她手機上。她沒惱,用漫不經心的語氣調侃:“陸聞舟,你要不抽空去看看心理醫生吧,我覺得你現在占有欲有點強,精神好像有點問題。”
話音一落,客廳陷入死寂般的沉默。
方梨也是在話音落下那一刻才恍然驚覺,她好像在罵他有病…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
她慌忙給張遠文發完消息,将手機丢在一旁,笑得心虛,小心翼翼打量他的神色,沒什麼太大變化,隻是靜靜盯着她。
遠處電視光将他黝黑的眸底照亮,從中映襯出她的輪廓。
話題再一次在他們之間被提起,陸聞舟表現得沒有以往的逃避以及轉移話題,隻是安靜看着她,好似在承認,也更像是在等着她發問。
不管是不是自己想的那般,即便心照不宣自知這已不是秘密,但他們這間并沒有将此說開。
于是,方梨張了張唇,還是想為自己剛剛随口一說的話而解釋:“我剛剛胡亂說的那,你别當真。”
陸聞舟沉默不說話。
方梨以為他在置氣,抿唇沉思。
幾秒後,她側過臉,盯着他隽逸的臉龐,不自然紅了耳尖,旋即仰起頭,在他唇角落下一吻。
很輕,輕的好似猶如微風拂過,來不及挽留。
“别生氣了好不好?”
哄人主動親臉頰,這是之前在濱海某天晚上,方梨被人折騰生氣将人踹下床,一時沒注意位置,陸聞舟整個後背硬生生摔在床頭櫃上,後背被劃出一道殷紅痕迹。
許是怕方梨内疚,心裡不好受,那時陸聞舟便讓她主動親自己臉頰以表歉意。
因為兩人都很受用,這便自然而然成為他們之間的小情趣。
時至今日,這一招仍舊在他們之間管用。
陸聞輕輕歎息,俯首靠近她,掰正她的身體,擡手将人拉入自己懷抱中,埋入頸側,細密輕吻落在她的後頸。
方梨忍着頸間傳來的酥癢,“所以你這是不生氣了?”
“所以你知道了,對吧。”
他不答,也不問,而是陳述事實。
我知道了?
我知道什麼了?
方梨沒聽懂,“什麼我知道了?”
“我精神有問題。”
如此直白将兩人心照不宣的秘密擺在台面上,方梨一怔,張了張紅唇,大腦快速回轉,無數個可用的回答在途經喉間時皆被咽了回去。
“我剛剛隻是胡說的。”吃人嘴軟,好聽的話方梨還是會說的,“我就是發覺你跟以前不一樣,随口一說,而且你剛剛不是說過不生氣了嘛。”
說過嗎?
肯定沒說過。
“你别騙我了。”陸聞舟松開了她的頸肉,擡頭又吻住她的耳尖,呼出的氣息熱熱的,像團火:“之前你脖子上總是這紅一塊,那紅一塊的,不就是我咬的嘛。”
方梨被他熾熱的氣息燙得身體發顫,偏頭去躲,支支吾吾解釋:“那、那是蚊蟲多,咬的。”
“咬那麼大塊,什麼品種的蚊蟲,你能縱容他天天咬?”
這會方梨不敢說話了,因為她的唇舌早已被男人堵住。熟悉的氣味侵入口中,掐在她腰間的手沿着她的衣擺鑽進去,輕車熟路在邊緣處劃過,時而用力,時而輕柔。
方梨被他這番大膽的舉措熱紅了眼,眼角溢出淚珠,浸濕眼角。
“沒穿?”陸聞舟撩起眼皮看她,聲音滿是沙啞。
方梨被他吻得臉上的紅蔓延到了耳根,眼底浮起一層水霧,嬌豔欲滴,咬着下唇解釋:“剛洗完澡。”
如果沒有這一遭,她這會早已上床睡覺了。
她張開嘴,氣喘籲籲的呼吸,清楚的感覺到他的體溫越來越燙,尤其是身後突兀感十足的存在,就這麼硬生生支在她腰後。
威脅感十足。
陸聞舟将舌頭喂進去,勾住她柔軟的舌尖,“方梨。”
方梨模模糊糊地嗯了聲。
“你想不想知道我的事。”唇舌扯了出來,輕柔與她唇瓣相貼、摩挲,“所有。”
方梨睜了睜眼,困惑看他。
明明之前還不願意與她透露半點,這會怎麼又想要全然告訴她。
“你之前不是不願意說嘛。”
陸聞舟抿唇,“我怕你對我心生嫌惡。”
聲音很平淡,可仔細聽能注意到他的聲線的顫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