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淩晨兩點,終于輪上景圭珩了,這将是難得的放風時刻。
景圭珩跟着警備科查看的是第七至四層。
因為檢查的原因,還停留在會所的人已經少很多了,這是景圭珩從服務員數量和往來人流稀疏判斷出來的。
“七樓是會所為客戶準備的臨時房間。”服務員簡單介紹,“因為今天沒有客戶預定房間,所以七樓的所有房間現在都是空房間。”
“房間一共十二間,其中有四間是客戶的私人房間,會所需要為客戶保護隐私,即便是會所也沒有進入那四間房間的權限,請各位警官見諒。”
警備科警員看向景圭珩,景圭珩微微點頭。
對方明白景圭珩的意思,不過他還是開口問:“如果你們的那些私人客戶藏了些不該藏的東西呢?”
服務員微笑服務:“那屬于私人空間,倘若警官真的要查看,我們也需要和客戶溝通,同時警官也需要提供相關證明。”
“行吧,這次主要是檢查會所。”安保局這邊做出退讓。
景圭珩利用懷表,跟在警備科警員身後逐一查看每個房間。
房間很大,要景圭珩用自己貧瘠的語言形容就是比自己家還大,家具用具一應俱全且都華麗異常,硬要形容這裡的裝潢,是他看着就覺得很貴很華麗但是又不太能欣賞過來的美感。
警備科的檢查任務主要是查看各種安全設施是否安裝,能否應對各種突發狀況,房間中是否藏有不該有的東西。
景圭珩則是尋找具有侵蝕力的物品或者存在的可疑點。
下一個房間又是另外的裝飾風格,太師椅、博古架以及上面的收藏品、水墨屏風,就連窗戶也是特意框出來的别緻精緻,不過晚上看不清,沒人能夠欣賞。
景圭珩那些懷表跟進去四處晃悠,倒像是看精修樣闆房選擇裝修風格的。
每個房間都是一種裝修風格,景圭珩沒有在那些房間中找到可疑點,但是從裡面獲得了不少裝修靈感,如果他買新房的話他可能有點設計的靈感。
但是買房?下輩子吧。
這輩子是沒有發财運了。
景圭珩跟着坐電梯到六樓。
“應該有樓梯吧?”景圭珩問,明明隻有一樓的距離還要坐電梯,有點怪。
“有的。”服務員回應。
“我們檢查過了。”警備科的警員補充。
景圭珩看向警備科的隊長:“我還是想要看一下。”
“看看也好。”
服務員表示知道了,出了電梯,服務員将警備科的警員們帶給六層的同事,他領着景圭珩朝消防通道走去。
“一共有兩處樓梯,離這裡最近的是一個消防通道。”
消防通道确實很近,沒有幾步路就到了,景圭珩都沒有時間問六樓都有什麼活動。
通道内有聲控感應燈。
景圭珩拿着懷表向上走,走到七樓又從七樓下到五樓,懷表沒有任何變化,他也沒有感覺有可疑的地方。
從五樓向上走,景圭珩兩步作一步踏,踏過三步後,他突然停下腳步。
燒烤的味道,十分濃郁的燒烤味道。
景圭珩低頭看手機時間,淩晨兩點。
他總是能在淩晨兩點後聞到“燒烤的香味”,這個時間有什麼特殊的?還有觸發的機制又是什麼?
景圭珩手搭在自己心髒的位置,他有種感覺,現在最好不要知道的感覺。
肯定不是什麼好事。
所以如此濃郁的“燒烤”味道,究竟是藏了什麼好東西?
最近死亡了這麼多與這個會所有關聯的人,沒有任何可疑的地方才是奇怪。
味道是從樓上也就是六樓傳下來的。
六這個數字聽說在外面的國家是惡魔的意思,代表邪惡與不詳。景圭珩想,這裡的人還真的是與國際接軌。
景圭珩握着懷表,他擡頭已經能夠看到門以及門口站着的綿羊服務員。
綿羊頭上有兩個猙獰的傷口,白色的蓬松皮毛有幾處籃球大小的炭烤痕迹,燒烤味就是從那裡傳出來的。
走得更近了,景圭珩看到綿羊被炭烤的痕迹中是空的,可以從空洞看到綿羊的内裡。
“警官,你在看什麼?”
服務員幽幽地開口。
景圭珩無法讀懂一隻綿羊的表情,但是他能聽出聲音明顯不對。
他朝樓上後退,上了階梯,站在第二台階上盯着綿羊。
綿羊用蹄子将門緩緩合上。
景圭珩沒有動,他隻是多看了兩眼綿羊的炭烤處理過的地方,就讓綿羊有這麼大的反應,隐藏的東西絕對不小。
因為沒有聲音,門又被輕輕合上,整個樓梯間陷入一片黑暗,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
但黑暗并不影響樓梯間兩生物的視線,他們都緊盯着對方,就像動物在野外遇到威脅時會不露怯地緊盯對方,要麼恐吓走對方,要麼在對方有動作前率先動作。
綿羊從身體空洞的地方抽出骨頭武器,對準景圭珩的方向。
景圭珩躲過綿羊的帶着勁風的猛烈一擊,這一擊讓景圭珩明白綿羊的實力水平,他最終能夠解決綿羊,但肯定會鬧出動靜。
他的身份、所在的地方、外面的人都促使着景圭珩選擇最快的解決方式。
[衆生平等]
景圭珩無删減版異化能力使用,将綿羊籠罩進自己的領域中,在那裡綿羊就是普通的綿羊,而他就是這裡的神。
無删減版的[衆生平等]中,除他之外所有人的性命都在他的掌控中,但與之而來的副作用是,他的心性會更加靠近真正萬物平等皆不放在心上的“神明”。
在高組同事前顯露的删減版異化能力這個副作用就少很多。
綿羊被拉入[衆生平等]中,他似乎感覺到什麼,眼中都是瘋狂與虔誠,在景圭珩沒有任何動作的時候,他跪下來匍匐在地面,圓潤的蹄子竟然穿透皮膚将心髒取出,雙蹄捧着心髒,貼在地面上。
景圭珩聞到了十分濃郁的燒烤味還是加了蜂蜜的,原本隻是部分炭烤的綿羊已經全部被烤制過,在他眼中已經變成一盤菜。
而這菜正在傳達強烈的,想要自己被他吃掉的想法。
吃掉它,就是他對它最好的獎賞。
景圭珩恍惚,手中懷表分針轉動一格。
等他回神,景圭珩看着視線中的虛拟框。
“是否回溯?”
“是。”
“否。”
景圭珩選擇是。
他回到了六樓的平台上,對面的身上濃郁燒烤味,炭烤痕迹增多的綿羊正在緩慢将門合上,已經走過一格的分鐘又退了回去。
[衆生平等]
在快速刀完綿羊後,景圭珩的視線中再次浮現虛拟框。
“是否回溯?”
“是。”
“否。”
他鼻尖的味道更加濃郁了,心中有無數的聲音都在說選擇否,聲音越來越大,甚至3D環繞。
景圭珩艱難掙紮,他手伸進口袋,首先摸到懷表,可是懷表對他的狀态沒有任何改善,接着他摸到鑰匙環上套着的手機針,他用力插進手掌,疼痛換來瞬間清醒。
清醒瞬間,景圭珩立刻選擇是。
這次他站在五樓與六樓之間的平台,鼻尖的燒烤味讓他唾液分泌,肚子裡的饑餓感越來越重,都有些痙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