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涘的視線從懷靈抓着自己的手,慢慢移到了她的臉上,那上面淨是張惶失措:“我沒有的,妹妹,你相信我!”
“爹娘勤謹愛民一輩子,怎麼會容我至此?縱使門外百姓對我們一家懷冤,但保全他們也是我們應當做的,我不會将罪責怪到他們身上的你相信我。”
少涘點了點頭,單看面色也猜不出是信了還是沒信。
她反手拽住懷靈的手腕,将人拉向牆邊的角落。
“去看看他們。”
“誰?”
懷靈一時沒有反應過來,雙眼微微瞪大看向少涘。
“你想讓誰死,就去看誰。”
誰知懷靈聽到這話之後,反倒後退了一步,她搖了搖頭,若不是頭發太長,下擺一同跟随着晃動的幅度較大,幾乎看不出她的舉動。
“我出不去的。”
“為何?”
少涘不明白,這有什麼出不去的,一來沒人拿繩子将她捆在這裡,二來自己初次進宅院時就檢查過,這裡沒有靈力波動,自然也不會有封印。
“不曉得,隻知道出不去,你看。”
懷靈主動飛至牆頭,将手慢慢伸了出去,果見與牆壁平齊的位置如同有什麼物體在阻撓一般,将她的手彈了回來。
少涘順着她手彈回來的位置率先翻牆躍了出去,外面什麼都沒有。
緊跟着一同過來的是阿牧。
這裡與主街背道而馳,翻牆過來後,是另一家人戶,約莫着家中主人要麼是當年感染上詛咒被趕出去的,要麼就是與城中百姓一齊在主街示威,總之現下無人。
少涘與阿牧沿着牆根裡裡外外檢查了三四遍,擡頭對視間,都看出了對方眼中的疑惑。
既然沒有封印,為何懷靈會出不來呢?
“師妹!讨厭鬼!你們倆好了沒有啊?”
牆那邊的邵鹿輕輕扣着牆體,低聲呼喚着兩人。
她是個急性子,話剛出口,人就已經從上面翻下來了。
她看着少涘‘嘿嘿’一笑:“我看你們倆這麼久都沒動靜,尋思我也來幫忙呢。”
說罷她轉過頭去,裝模作樣的繞着牆根檢查起來。
“那你可看出什麼了?”
師姐既然在這邊,少涘便将阿牧趕回去看着懷靈。
雖說她現在精神狀态已經被少涘強行穩定,但說不好會做出什麼事,就算有什麼異動,阿牧那邊一招呼,少涘也能立刻過去。
邵鹿叉着腰站在牆根下,眼珠子咕噜噜的轉。
半晌,她定定的望向牆壁上方沒有任何阻攔的位置,退後兩步,再退後兩步。
“師妹,你看。”
她指着星空,轉頭對少涘說道:“那裡,一道灰色的屏障。”
那裡?
少涘順着師姐指着的方向看去,隻能看到挂着零星幾點星光的夜色,以及皎潔無暇的月亮。
除此之外,什麼都沒有。
“你看不到嗎??”
邵鹿一腦門官司,她重新靠近牆體,一躍而上,橫跨着坐在上面,用手比劃給少涘看。
“這裡,灰色的。”
她放在身前的兩隻手中間,隔着道縫隙,窄窄的一條。
少涘看了又看,最終搖搖頭。
牆那邊的阿牧與懷靈也不解的望着邵鹿。
看着兩邊人的反應,邵鹿意識到,這面屏障,好像隻有自己看得見。
她坐在牆頭一時有些不知該做什麼。
也就是這斂聲的瞬間,邵鹿突然間聞到了一股香味,她聳了聳鼻子,剛要究其根源,就被從牆那頭再次翻了回來的少涘順手拉了下來。
“算了,此路不通另尋他路,沒必要死磕。”
她幹脆利落的掏出符紙,放在掌心描畫一番後每人分發一張。
符咒發到阿牧手裡時,少涘低垂着眼沒有看他。
她有些不敢看阿牧。
此刻盡心盡力的幫助懷靈,好像今晚不将事情查個水落石出就不罷休的模樣,至少能讓自己心安些,少涘怕若是靜下來,就會想到地面上那個金光閃閃的‘皚’字。
她不認為阿牧會刻意去學少皚的筆迹來戲耍自己。
但也正因為知道,她才不敢深思。
少涘将符紙放進阿牧掌心後,走到懷靈面前伸手拉住她,将符紙揮動。
一眨眼的功夫,四人的身影出現在庭院内,邵鹿伸着脖子打量一圈。
好嘛,跟剛剛站立的位置,多一步都沒挪。
“啧。”
少涘幹脆拉着懷靈繞着院子四周的牆面挨個兒試了一遍,又拽着人跑到後院試了又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