陣陣微風拂過,沁人心脾的幽香随風飄散。青藍色的光芒彙聚,于半空之中緩緩綻放。
銀輝灑下,花瓣層層疊疊舒展,輕薄柔軟,在其邊緣,有淺淺的藍色蔓延,宛若少女裙擺之上載着的那旖旎美夢,微風掠過,花朵微微舞動,點點青光随着風飄落在衆人的肩頭。
這時,千願鳴才真正綻放,那藏匿于花蕊中間的墨色流火得以顯現,其中似有萬千星辰。
“唉!傳聞中,這流火可有重塑經脈之效,可确有其事?”
“你都說了那是傳聞!”
“左右也沒人印證過,不如我們把它帶回去試試?”
此話一出,那人瞬間感覺周圍的溫度都降了下來。
“我勸你别打它的注意,這蘅漓國的世子可還在這兒呢!”
一聲輕笑傳來。
“你以為前人就沒有打過千願鳴的心思嗎,人家也采過,奈何什麼藥效都沒有,你就歇了這心思吧。”
“就是,整個大陸就這一株了,而且馬上就消散了,要開花就得等下一個一千年,你就讓它留下會怎樣!”
“好不容易有這等奇觀出現,無關殺戮搶奪,衆人來此皆為一睹真容,有些人不僅手癢,心胸也極為狹隘。”
不想自己隻是因為一句話,就遭到了來自四方的抨擊,那人嘴一撇,隻好蔫蔫地離去。
左右那千願鳴也快凋謝了。
青藍光芒漸漸暗淡,花瓣逐漸凋落,那中間的墨色流火竟失去了光芒,一分為二,變成了黑色的種子,深埋于地底。
“咦,那流火竟然變成了種子,那是不是說明一千年之後就會有兩株千願鳴了!”
飯團雙眼一亮,激動地說道。
“以後這裡會開滿千願鳴,恭候每一位有情人。”
君言溪的聲音不大不小,周圍人都能聽到。
她的話不假,隻是這時間太過漫長。
“能夠看見這等景觀也足夠了,要是被随意采摘,連種子是什麼樣都看不見,可就真的隻存在于傳聞了。”
“後世之福啊!”
……
“華裡鎮的特産,嘗嘗。”
房頂上,江霁塵将買來的梨酥放在君蘇绾的手中。
“你為什麼會帶我們來華裡鎮,隻是為了看千願鳴嗎?”
君蘇绾吃着梨酥問道。
“這裡是我娘的家鄉,我爹就是在這裡遇見她的,然後死纏爛打,就把我娘娶回家了。”
君蘇绾一滞,歪頭看去。
察覺到她的目光,江霁塵眼裡蘊着溫柔的笑意。
“我娘不是什麼世家小姐,就是這個鎮上一個花匠的女兒。”
江霁塵指着對面隔了條街的宅院。
“我娘以前住那裡,我就是在那裡出生的。”說着,江霁塵朝她挑了個眉。
木青一直以為江沅是個孤兒,至少江沅是這麼說的。
直至江霁塵出生之後,蘅漓皇室來了人,她才知道這個所謂的孤兒是蘅漓國陛下的親弟弟。
因為這事,木青第一次與江沅冷戰,直到江霁塵滿月,江沅才見到妻兒。
起初,陛下并不同意他們倆的事,跟江沅對峙了很久,覺得在對牛彈琴,江沅根本不為所動,隻是一味在研究食譜,好讓在坐月子的木青仍能吃好。
既然說不動,那索性就不說了,一瞬間,江沅跟陛下的關系降到了冰點的消息傳遍了蘅漓上下,更有甚者,說陛下要将親王下獄。
隻不過這個獄,下到現在都沒下進去,反而因為江霁塵的出現,日子是越過越好。
“原來這就是你‘不受寵’的原因。”
聽到君蘇绾話裡的調侃,江霁塵無奈地搖搖頭。
望着盤子裡快見底的梨酥,江霁塵終于将心裡疑惑說出口。
“阿绾,你真的……不記得我了?”
君蘇绾疑惑地望去。
江霁塵了然,嘴角揚起苦澀的笑,但很快,就被壓了下去。
“也是,也過去很久了。”
他回望過去,鄭重其事。
“你還記不記得,十年前随荒舉辦的那次國宴。”
聞言,君蘇绾腦袋嗡一聲,愣了好一會兒,點了點頭。
她記得,她不會忘記,也是那一天,她為君言溪争取到了露面的機會,随後君言溪以琴曲出名,重新站在了衆人眼中。
同時,也讓君玏稍稍顧忌,不至于那麼肆無忌憚。
江霁塵沉穩的聲音繼續傳來。
“那時還小,什麼都不懂,就聽信傳言,真的以為陛下将我們視為眼中釘,覺得我們家舉步維艱。”
話畢,二人對視,雙雙發笑。
後來,他随着江沅去參加随荒的國宴,一路上心事重重,不斷為江家籌謀,就算眼前有山珍海味,他也覺得食之無味,隻一味地認為江沅靠不住。
實在待不下去,他就找借口出去,直到被他人擋住去路,他才擡頭。
竟來到了一處湖泊。
“喲,這不是蘅漓國的“小王爺”嘛!”
外人也不知緣由,也真的以為江沅這個親王不受重視,一個勁的落井下石。
“讓開!”
“呵,口氣不小,真當自己是個大人物了,這裡可是随荒,語氣放尊重點,不然,我讓你吃不了兜着走!”
不待他人有所動作,身後便傳來女孩兒威脅的話語。
“你也知道這裡是随荒,就敢如此行事,誰給你的膽子。”
他向後看去,就見一身穿天藍色衣裙的女孩兒站在他的身後,氣質卓絕,宛若天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