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得有些久了,看着讪笑着的肖詩博,許鹿一時語塞,覺得他态度奇奇怪怪的。
但許鹿沒說什麼,不動聲色地挪了挪凳子。
肖詩博提出自己也想加入,徐開自然是同意的。
這把結束,徐開是地主,果然被趙苗羽和許鹿聯合打下台了。肖詩博也代替他上場了。
不過許鹿仍然不是很在意,因為他在偷聽梁長青打電話。
除了肖詩博,趙苗羽和徐開都很投入,沒注意到他的不在狀态。
“沒必要。”那頭梁長青的聲音冷得可怕,甚至有些壓不住自己的聲音了。
“行了,這……問題,忘了就忘了。”梁長青的聲音模模糊糊穿來,聽得許鹿灼心。
因此許鹿也沒注意到,旁邊的人離他有些近了。
許鹿還想再聽時,忽然發現剛剛還離他半臂遠的人已經挨上他胳膊了。
許鹿有些懵了,他還從沒遇到這樣的情況。
“鹿鹿,一會我出張3給你過行嗎?”肖詩博仍然目視前方,口裡悄悄道。
“不要。”許鹿微微皺眉,說的聲音有點大了。對面徐開都聽到了。
連梁長青都往這兒瞄了一眼。
“嗯?鹿鹿你剛剛說什麼?”
“沒事。”許鹿搖搖頭,示意繼續。
徐開瞅着手裡的牌,啧啧幾聲,“靠,鹿鹿這邊你就看我的好了,哥帶你飛!”
許鹿轉頭看着肖詩博,隻見後者朝他笑笑,許鹿懶得說話,扯着凳子往旁邊了幾步。
哪知還沒過一會,肖詩博又靠了過來。
一局結束,許鹿難得繃着一張臉,勉強說:“我先不玩了,還有點事。”
因為剛剛又圍過來幾個人,此時許鹿走也有人可以補進來,所以徐開沒有多想很爽快地放他走了。
許鹿匆匆上了樓後直奔洗手間。
一到洗手間,許鹿就擰開水龍頭,洗了把臉。然後一擡眼,就從鏡子裡看見肖詩博一直專注凝視他的神色。
許鹿翻了個白眼,瞥見旁邊有把拖把。
“你什麼毛病?”許鹿語氣很差。
“……鹿鹿不是,”肖詩博很慌張的樣子,臉紅得像個番茄,好像很少說這麼多話,“就是就是……”
“我有點喜歡你,梁長青不是好人,你們……”肖詩博原本打了很多腹稿說辭的,此時對上許鹿冷漠防備的眼神,不由得一股腦全說了,說完還懊惱地眼巴巴看着許鹿期待回應。
許鹿從第一天來就對他很好,态度很親切,不會像徐開以及大多數人一樣見面就用好奇且無辜的語氣問他:“哎為什麼你要留這麼長的……劉海啊,眼睛都看不見了。”
肖詩博是一個謹小慎微的人,許鹿恰恰是他的反面,所以他被許鹿吸引,他喜歡許鹿。
許鹿一噎,沉默幾秒後冷靜拒絕他:“不好意思,我有喜歡的人了。”
肖詩博卻不死心地繼續問:“是梁長青嗎……”
許鹿簡直頭痛,“停停停,我不知道你為什麼對我喜歡的人有這麼嚴重的偏見,但是我希望你不要再造謠了。”
肖詩博的臉慢慢漲紅了,“可是……你不可以給我一個機會嗎?”
許鹿堅決搖頭:“抱歉啊,要是給你機會我就沒機會了。”
這時,不遠處忽然傳來一聲熟悉的輕笑。
許鹿擡頭,見是梁長青,想到自己剛剛的“表白”,頓時有些手足無措了。
原本想說點什麼,許鹿又想起下午梁長青的冷淡,加上剛剛的難為情,許鹿就悶着頭經過肖詩博往外走。
走到梁長青身邊的時候,許鹿隐約瞥見他手肘動了一下,似乎是想攔住他,但最後也沒再繼續動作。
許鹿回房間了。
他一頭紮上床,徐開他們早已經玩嗨了打算奔赴下一場,今晚應該不會回來了。這也意味着許鹿得跟肖詩博共處一室。
許鹿想到這兒就有些煩了,打算還是找家酒店住一晚好了。
然而還沒等他找到,梁長青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說不清道不明的,許鹿心開始飛速跳動。許鹿深呼吸幾口氣,又等了幾秒然後快速接通。
一開始沒人說話,許鹿扣着手機殼硬邊。
“是我。”
“我知道的。”
又過了幾秒,梁長青開口:“抱歉,早上我說的話你别往心裡去。”
許鹿長長“嗯”一聲。
“沒關系,我知道你心裡有事情。”說到底還是不怎麼喜歡他,才會下意識忽略他的感受。許鹿難受地想。
但是也不能全怪梁長青,他們從“靜茶”離開後,老趙還特意囑咐他過注意梁長青的情緒,說明那件事真的很嚴重影響梁長青。
所以不能苛待這樣一個痛苦的人。
許鹿覺得心裡的郁悶散了幾分。
“嗯,”那頭停了一下,“你前幾天送我的耳環我不太會戴,鹿鹿來幫我一下吧。”
梁長青的語氣堪稱溫柔誘哄,聽得許鹿呼吸一滞,霎時想起當初攤主老奶奶确實說耳飾是她原創的,戴法也跟一般的不同。
隻有耳朵至少打了三個耳洞的人才戴得上去。而梁長青恰好就有,很明顯的三個叛逆的耳洞。
“好,我馬上來幫你。”許鹿說着下床。
“我等你,你知道我房間嗎?”
“知道。”許鹿答得飛快,說完就有些懊悔,這樣顯得他很不懷好意。
好在梁長青隻是笑笑沒多說什麼。
挂斷電話,許鹿與剛好進門的肖詩博錯身而過,沒理會他又想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