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想一下,牧新覺得這是正常的,因為他是個覺醒NPC。
“你……”他忐忑出聲,“是聽了什麼嗎?”
牧新觀察着許知霖的臉色,很好,什麼也看不出。
他第一次覺得許知霖的人設那麼令人無語。
到底誰在喜歡這種悶着不說話,要是有人想和他談會兒人生還得靠自己猜猜猜的人!
“牧新,你是……”
“也沒事。”許知霖沒說完,扭過頭轉了話:“走了,一會兒人多,擠。”
你不說我也知道。
牧新深呼吸兩步跟上去,強行把手上一半的東西都塞給他才說:“我對你就是特别的。”
什麼“原來對所有人都是一樣的”,什麼“我确實清楚我并沒有多大位置”。
不懂,但牧新必須為自己正名。
對明宇确實是因為早飯結緣不錯,但對于許知霖絕不隻是因為早飯。
最大的特殊點都擺在面前了,他牧新對誰成天鞍前馬後過。
這人卻跟個怨夫似的,不知足不感恩也就算了,怎麼還埋怨起來了?
“明宇他們隻是我朋友,嘴上可能偶爾沒把門,你不用多管他們,他們說什麼你也别信。”
總之反派嘴裡肯定吐不出象牙。
“但你跟他們相比就是不一樣,而且是根本不能做對比的那種不一樣。”
誰家金大腿能和狐朋狗友做對比啊。
許知霖一個停下,牧新差點沒刹住腳往他旁邊一蹭。
“你有沒有在聽啊?”
說得牧新都有點累了,他想要是這個人再沒有一丁點回應,自己真的撂挑子不幹了。
上趕着去和人做好朋友,結果對方不領情這種事,誰愛做誰做去。
好歹……自己就算是反派劇本也是個富家公子哥背景吧,從小到大就沒是受過什麼委屈。
擡頭,牧新發現他在原地盯着自己。
“怎麼了……嗎?”牧新不自在地挪動兩下手。
許知霖則是伸出手,語氣平淡:“我幫你拿吧。”
尾音帶點顫,似乎沒表面那麼平靜。
牧新一想,這個意思大概就是聽進去了吧。
不會說話的人以行動來表達也很正常。
“你拿你的就好,這些是給其他人帶的。”
以防萬一,牧新補了一句說:“隻有你是這樣的,其他人我就買了瓶水。”
他揣着笑臉眨眼睛,就差說一句:看吧,這還不夠特殊嗎?
[我是讓他為難了嗎……]
牧新無語。
不是這人的内心戲怎麼那麼多!
“是一樣的。”許知霖忽然說。
似乎對于自己這句措辭不太滿意,他又重新說:“我和他們是一樣的,你不要因為我更加費心。”
“我沒有想給你造成負擔,我也想和他們一樣,成為你真心對待的朋友。”
牧新呼吸都卡了一瞬。
又差點忘了,許知霖首先是這個人,其次才是設定之下的主角。
他的上帝視角開太久,老是忘記一件事,這個階段的許知霖也不過是和他們一樣的,對未來有無限構想的一個,十七八歲少年而已。
“當然啊。”牧新并排和他走在一塊,“早就是朋友了,小許老師甚至還是我老師。”
“對了,你們的課是什麼時候開始?是不是考過了拿到什麼名次就能直接保送?”
原著許知霖似乎就隻是規規矩矩上學,根本沒有競賽的事情。
應該也不是蝴蝶效應,班上除了李今樾是初中開始就各種參賽之外,明家兄妹是高一才被挖過去的。
至于許知霖,牧新剛才看到他填的信息也是高一。
無論是什麼情況,牧新自然希望許知霖能有更好的選擇。
“申請表填了具體還不清楚,後面應該會有地區聯賽,進國家賽才有機會。不過我是想拿加分機會。”
牧新聽得一愣一愣,卻突然抓住一點問:“你不清楚?”
許知霖不明所以但是點頭,“了解的渠道太少,基本隻能問老師。”
牧新又開始思考。
許知霖怎麼會不知道?許知霖作為一個被整個世界服務的人不該不知道啊。
“怎麼了?”
[最近很愛發呆。]
牧新回神,笑道:“沒。那到時候再說吧,我看看能不能蹭過去旁聽。”
許知霖又突然沉默。
他說,牧新或許也可以去的。
牧新聽了隻覺得額頭青筋直跳。
這個人到底哪裡來的執念,非要認為他也可以當卷王?
“為什麼你不去?”許知霖問,“冷老師提過你,說你可以試試。”
直接問出來讓牧新覺得神經舒暢,總比聽着他的心聲然後暗戳戳說好。
“我不喜歡啊。”牧新很直白地說着。
他掩飾地低下頭,說:“我這樣講可能有些人會覺得我有點裝,或者覺得,我其實不需要在意,因為我家有錢,我什麼也不用幹也不用擔心任何事。”
“我沒必要去反駁,因為是事實。我唯一需要做的,是做我想做的,不想搞競賽拿保送名額最大的原因,是因為我不想繼續學數學物理化學這些。”
或許是他了解了許知霖這個人,牧新那些沒怎麼說過的、僅有的煩心事都被他扔了出來。
“我想做很多奇怪的事,因為我很清楚,我現在能做,所以不會選擇其他東西混到這個唯一的選項裡。”
[奇怪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