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先聽到許知霖亂成一團的心聲，後才發覺自己把他衣服都拐得亂七八糟。

……關注點錯誤。

牧新機器似的一拍一拍松開，又假裝什麼也沒發生咳了道：“我就知道你可以。”

“嗯？”

[剛才的話呢？]

牧新原地待機了一會兒。

這個意思是，愛聽那種“你們學神不是不用學習嗎”的話？

許知霖什麼時候這麼臭屁了？

“咳……”許知霖好像十分不經意地咳了聲，然後問他：“這麼開心？”

“開心呀。”牧新推着他轉去領取獎品，從身後探頭說：“許知霖同學，你不懂，這種感覺大概——”

來自于一個老父親對孩子的欣慰吧。

“是好朋友由衷的驕傲吧。”

[話不對。]

牧新有點僵。

[隻是開心。]

牧新情緒起起落落，擔心許知霖知道他心存老父親心思後覺得被羞辱，現在又沒那想法了。

許知霖怎麼會是一個陰暗敏感擔心這擔心那的人？他簡直就是一耿直天使。

牧新暗戳戳抓着他手，等對方轉過頭，他又揚起嘴角笑。

都什麼人在霸淩許知霖啊，明明這麼好一人。

牧新給他提着裝獎品的袋子，一路上就差橫着走。

“你說另外一個人能是誰？有點逆天了啊……”

就兩份的獎品，一份到了許知霖手上，另一個肯定是旗鼓相當的對手。

按照套路來講，這個人應該會變成許知霖以後的死對頭，打不死的那種。

隻是那之後由于牧新沒有戲份，他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他們這群反派隻有兩場戲，一是主角回憶中霸淩時的趾高氣揚鼻孔看人，二是被收拾時各自的慘狀。

之後就是主角的爽文時刻，一路平步青雲，制霸各種圈走上人生巅峰，成為傳奇人物。

當然，這些全部和牧新他們無關。

開頭之所以插叙主角的慘狀，大概就是讓讀者急，以便達到完美的打臉效果。

牧新又聽到許知霖的輕歎，猶猶豫豫着想以後不會再這樣誇了。

許知霖什麼也不知道，在他眼裡，自己估計就是盲目崇拜，太不應該了。

好歹自己也是有身份有背景的公子哥反派啊！

“總之，應該不是什麼普通人吧。”

“普通人”三個字被牧新咬得很重。

雖然不清楚後面的劇情，但提前讓許知霖提防一下也沒大問題。

許知霖那麼聰明，應該能理解到自己的苦心吧。

“嗯，也算普通人。”

“我就說——嗯？”牧新嘴一張一合，為求證再次問道：“真的嗎？你這麼快就确認了？”

不愧是主角，就連掌握信息都比普通人快一大截。

隻是許知霖不知道他的想法，隻誠實地說：“登記的時候看到了，特等獎的另一位，就是前面大學的。”

那個登記冊也不是為這次活動特制的，後面還有個空格讓填“單位”。

其他人都沒填，就那一個特等獎，突兀地寫得滿滿當當。

隻瞟了一眼冊子的牧新自然不記得這個，聽完他稍微有點洩氣，“這樣嗎……”

劇情呢？跌宕起伏緊張刺激呢？這個時候不該抛伏筆出來嗎？

雖是反派劇本，牧新仍然有着一顆稍微熱血的少年中二心。

“有什麼問題嗎？”許知霖忽然擡起他的頭。

掌心貼在額頭上，幹燥舒适的觸感讓牧新沒忍住蹭了蹭。

“你最近好喜歡摸我——”牧新迅速捂嘴。

這話問題太大了，已經不是暧昧是奇怪了。

他一連串動作許知霖全程目睹，對此反應也并不大。

“沒關系。”許知霖收回手。

牧新竟然還愣愣點了兩下頭。

回過神來越想越不對。

他是做什麼對不起許知霖的事了嗎？許知霖說“沒關系”就真的沒關系并以為自己幹什麼大事了？

牧新再一次不可抑制地想到了那個“地主家的傻兒子”。

明歌當初圖什麼要改呢，這才是有劇本的人吧……

牧新摸着額頭望天，突然有點生無可戀，“許知霖，有沒有一種可能，你和我剛才都什麼也沒做錯……”

“是嗎。”

平平淡淡兩個字，牧新聽了就想炸。

他現在越來越懷疑許知霖并不單純了。

[那是我做錯了。]

好吧，也可以是單純的。

牧新對着笑笑。

[……好乖。]

牧新一口氣呼不出去。

這不對吧……不管是一男一女還是倆男，這麼誇另一個人都不對吧？

牧新又要懷疑自己是不是記憶真的錯亂，或許他以前真的見過許知霖。

牧新深呼吸兩下開始重新審視面前的人，除了自帶的主角氣質，确實沒什麼更特殊的地方。

“牧新，看路，一會兒過馬路。”

牧新回神去回應，下意識走下人行道。

沒來得及看清許知霖的表情，在許知霖伸手的前一秒，牧新被一道力氣毫不客氣地扯了回去。

“看路。”

牧新第一反應是，這個世界上怎麼可以有比許知霖還涼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