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奇好啊,好奇說明你是個很正常的人。”
牧新眨眨眼,笑着,“好奇什麼?有想知道的我都告訴你,是想問項書淮陳易還是明宇,他們都幹了什麼我全說。”
“……”
牧新就這麼一手搭在他肩膀上,朝着回去的方向邊走邊說。
許知霖騰出手在他手背上點了兩下,好像是在問一個普通的課上問題:“你能猜到我現在在想什麼嗎?”
牧新瞬間汗毛都要炸起來了。
主角真就這麼敏感?
自己一天心髒提上又揪下,全讓許知霖套上了。
牧新僵硬地崩着嘴角,強行無事發生,“你要不,再說詳細一點?”
他又默默準備放下自己的手,現在又有點想逃。
滑下來的一瞬間,許知霖又直接按住。
或許是思考過這個動作對于牧新來說并不算舒服,他放下,轉而不習慣地用剛才的方式去貼着牧新。
“看你怎麼說吧。”
[如果連我……那身邊有和我一樣……也不奇怪,畢竟我也不是他說的什麼主角。]
隻是這一串話下來牧新更慌了。
許知霖猜到了,許知霖一定知道他的事。
“……你現在感覺怎麼樣?”
牧新小心翼翼地,“有沒有比較胸悶,或者看誰不順眼?”
就差一句,你是不是想打我。
許知霖眼皮不受控制地跳了兩下,最終他扶額,覺得自己瘋了。
[我到底在想什麼……]
對啊你這都第幾次了,到底在想什麼?
許知霖低頭看着他,牧新不知道幹什麼,就萬能微笑。
“沒有。”許知霖好像一下又正常不少,剛才的話也沒再繼續下去。
不知不覺到了巷子裡面,一入冬,外面就冷冷清清的,基本都在家裡待着沒人出來。
許知霖推開門,回頭問:“我到了,你要進來坐一會兒嗎?”
牧新下意識說:“不——”
好像沒什麼,他經常去其他人家裡,怎麼這會兒換做是許知霖就不願意了呢?
明明算起來,他最近和許知霖才是相處時間最多的。
牧新又默默咽了回去,給自己找理由說:“消完食好累,我要去躺屍一會兒……”
說着,他拉起許知霖一塊。
許素潔在房間裡看電視,聲音大得隔老遠就能聽到,應該是什麼家庭倫理婆媳戰争大劇。
然而她聽力又選擇性很好,聽見開門聲便從房間支出個頭來,就這麼盯着牧新。
“我說呢,還有誰能讓他一口氣說那麼多話。”她撇撇嘴,關上門換了個台,這回是新聞。
許知霖出現了名為尴尬的情緒。
他擦了把虛汗,拉過牧新進房間扣上了門。
“她說的話……你别在意,奶奶年紀大了,糊塗。”
“嗯?”牧新可是聽得清清楚楚。
不管如何,因為許素潔的話,他也一點不緊張了。
“我知道,因為你真的拿我當很親近的人嘛。”
“不過你的高冷人設怎麼辦?感覺你在奶奶那是個不省心的悶葫蘆——我可以坐這嗎?”
飯間很小,床,桌子,一個衣櫃,之外沒有更多,牧新隻能拉開靠桌的那把椅子。
許知霖愣了一下,趕緊過去收拾起桌子,“昨晚太晚了就沒收拾,今早沒來得及。”
牧新忍不住笑了下,“桌子而已,解釋這個幹嘛,别人又看不到。”
牧新打量起桌子,很擠,基本都是書,好多都翻得起毛刺了。
不愧是主角,私下也是要瘋狂卷的。
許知霖剛才收走的書被放在一邊,牧新注意到其中的書頁裡面還夾着張有些卷的便利貼。
他認得這個,是之前寫過名字的那張。
不止這點,桌上所有能看到的東西裡,牧新都能看見自己的影子。
便簽字,鋼筆,花,速寫畫,明明他隻是随手給過去的。
“許知霖……”有話呼之欲出,牧新抓住他,問:“你以前認識我嗎?”
上次在辦公室外,他不像聽岔了。
如果真的隻是分班後見面,這關系進度未免發展太快了點。
“還是說,你在那邊的路上也——”
“别說了。”許知霖彎腰湊近,食指就豎在他嘴邊。
[再問下去,我真的會想說的……]
[好久之前就想過,會不會有和我一樣的人呢……現在看來不是,那就更不可能說出去,打擾他的生活了。]
牧新撓了兩下頭。
許知霖這是真的要覺醒了?
一陣恍惚,一隻藍色蝴蝶飄忽着飛過去。
許知霖看不到,忽然問:“牧新,你覺得,蝴蝶效應是可以控制的嗎?”
蝴蝶?牧新好像突然明白了什麼。
牧新大腦運轉了一會兒,靠着最近的事,勉強推着說:“看你怎麼想,一直有人為幹擾的話,當然就是可控的,不過這個叫決定,不叫‘蝴蝶效應’。”
許知霖就像他說的,很相信他,這次也是點了頭。
然後又說:“如果我重新做了一個完全不同的選擇,後面的所有事情都因為這個選擇發生了改變,和上一次完全不一樣,還是可控的嗎?”
不明白為什麼突然開始探讨哲學的牧新卡了會兒殼。
“你不知道事情起因,但你想知道的話,我就給你說。說了,你再幫我參謀參謀?星星?”
【你找我,我不需要報答。】
牧新一下回想起來這句話……以前怎麼沒覺得有點尴尬……
“那,那你說。”
不知不覺間,許知霖靠得很近,牧新想跑,卻隻能靠向另一邊。
他手扶着桌子,身子一倒便帶着桌邊的本子落了地。
看見是什麼之後,牧新呼吸一滞。
日記,真的日記,不是上學交作業敷衍的那種。
以及,幾張屬于自己的草稿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