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新醒來的時候，最先注意到的是趴在桌子那邊睡着的人。

記憶潮水般回籠，牧新有了點愧疚。

大半夜的，主角哥親自來他家，就隻是覺得他可能出了問題。

該怎麼說呢……除了愧疚，還有點滿足感。

牧新輕手輕腳換上衣服，又拿毯子給許知霖蓋上，這才貓着步子去洗漱。

洗漱完，剛好發現許知霖半睜着眼睛看他，牧新便上前揮了揮手，“困嗎？不困我們起了哦。”

許知霖閉上了眼。

[動不了……]

牧新一時間有些尴尬。

他就這樣把許知霖晾這一晚上，讓主角趴着桌子睡了一晚上。

[……牧新。]

“嗯？”

牧新回過神，發現許知霖什麼反應也沒有。

他啧了兩聲，想試圖喊醒許知霖。

[對不起……]

？

[多哭一會兒吧。]

？？

牧新退了兩步。

[至少，那樣讓我覺得我這次是有用的。]

牧新又歎了口氣，隻是這次是恨鐵不成鋼。

“許知霖。”他彎腰在許知霖旁邊，又揉了揉許知霖胳膊。

牧新忽然覺得，之前的什麼不能溺愛不能一直誇都是屁話！

他都覺醒了，他站在這就是讓許知霖當主角的！

主角會因為一點小打小鬧就傷仲永嗎！

當然不會。

等許知霖痛苦地睜開眼，牧新對着他笑了下，“收拾一下吧，你吃點什麼嗎？我去做。”

許知霖大腦也許還在試圖重啟，過了一會兒，他揉着脖子，悶聲道：“我去吧，你坐着。”

這就是他需要的，有用？

到底誰會喜歡幹活啊？

牧新仍然和他一起去的廚房，食材簡單下鍋後，牧新趕緊說：“我會做飯，你快去洗漱吧。”

又想到沒洗漱用品，他兩下跑去翻出牙刷，“暫時用着，因為這邊基本不留宿客人，也沒有更合适的了。”

許知霖盯着牙刷皺了會兒眉。

又說：“暫時用的意思，是以後會換？”

“那當然——”牧新話卡在一半，又說：“先洗漱，我去看着粥。”

許知霖無所謂地笑笑，“知道了，小牧同學。”

“小許同學你就别磨蹭了吧……”

牧新兩下溜走又返回來問：“你手還好吧？”

許知霖不解，“睡覺的時候有點麻。”

牧新說：“給你安排了房間你不睡，非要cos上學趴桌上，再不然，你和我……”

“算了，反正都睡過了。”

他低聲念完最後一句，擡頭望天花闆。

他都在說什麼虎狼之詞……

許知霖一手搭在他肩膀上把他帶過去，埋下頭，幾乎湊在他眼睛邊，“反正什麼？”

牧新偏頭看着他。

……又來了。

那種許知霖蔫壞蔫壞的感覺。

牧新想了想，覺得如果自己心裡沒鬼，肯定不會在意那句話。

于是他清了清嗓，正經語氣：“之前在明宇家就是一起睡的，你沒習慣嗎？”

他也不想等許知霖回應個什麼，已經快速繞進島台後面，攪得鍋直作響。

“不用一直攪。”許知霖喊了聲。

牧新便放下手，站在一邊盯着咕噜冒泡的小米粥。

許知霖洗了臉，揉着自己因為趴一晚上不舒服的脖子，歎了聲。

“你在欣賞自己的盛世美顔嗎？”牧新恰好來叫他，就看許知霖一直盯着鏡子裡的人。

牧新上前拍了拍他肩膀，給了個肯定的眼神，“确實帥嘛，要自信，出去就是吊打大部分人的臉。”

“……不是。”許知霖一時有點慌張地去掩飾。

牧新已經低着頭掏出手機說：“你沒看過自己那些照片吧，網店上都挂好久鍊接了。”

許知霖半天不出聲，終于想到了個借口：“嗯，我有長相羞恥症。”

“……”牧新怎麼覺得，這話似曾相識呢。

回憶起來了一點，牧新闆着臉依舊去翻相冊，“反正我是存了。”

他舉到許知霖面前晃了晃，“挺好啊，現在就是有曝光度的大人物了。”

許知霖默默捂臉，“别了吧。”

牧新笑笑，“你拍的時候還挺自然的，我以為你經常拍呢。”

“……也算幹過吧。”

“嗯？以前嗎？招童工不犯法嗎？”

“好了。”牧新點到即止，“好看的，沒什麼問題，羞恥什麼，自信點。”

他皺了皺鼻子，心道不好趕緊跑，“我的粥——”

牧新聞着那淺淺的糊味一陣頭皮發麻，許知霖便從後伸出手攪了兩下，說：“不介意的話，這樣也挺好吃的。”

慢慢的，位置就變成了許知霖站在鍋子前，不一會兒又用冰箱裡的菜搞了拌菜來。

牧新對他已經不止是濾鏡了，一個勁地誇着。

許知霖問了下午的安排，牧新說：“下午我們直接過去就行了，晚自習的話……因為我覺得我們可能不會看完全場，肯定趕得及，所以沒打算請假。”

許知霖輕松道：“沒事，我也沒有。”

牧新震驚。

他繼續說：“這個理由老師不會給過，如果是其他問題，帶着你一起撒謊不太好。”

牧新一下反駁說：“是你撒謊不太好。”

許知霖隻是無言搖着頭，“吃飯吧。”

[你可能真的不會知道。]

牧新無語。

許知霖無論說了什麼，都要再添一句他不知道。

自己一個會讀心的，難道還連這點都不清楚？

那必不能的。

牧新挪兩下蹭到許知霖身邊，埋頭攪着碗裡的飯菜，試圖解析。

[真帶壞了，我就該後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