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般想着的佐久早回複了過去,他并不擅長說謊,偏偏又得瞞着對面他的真實心意,難得的語句不通。
竹取沒再發消息,望着這段對話,他忽而後悔方才莽撞的離開。
失神下車窗面傳來了輕扣的敲擊,佐久早側頭,怔楞的看着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車旁邊的竹取。
視線交彙裡她彎腰哈了口氣,車窗泛起霧,朦胧了她的面容。
竹取擡手在車窗上寫了幾筆,佐久早眼看着浮在窗上的他自己的名字。
過去竹取有模仿過佐久早的字迹,偏旁落筆鋒利,整體名字闆闆正正,堆砌在一起顯得秀氣。
若說模仿佐久早的簽名,竹取是手到擒來,也曾開玩笑的說過她能改行去做代筆。
他們也并非沒有鬧過矛盾,長期相處裡偶爾會發生“冷戰”。
雖然大部分中竹取芙都不知道佐久早在意的點在哪裡,以及他什麼時候是在生氣,但她還挺樂意去低頭。
反正知道出不了一天,他們總能和好。在她的記憶裡,一開始都是佐久早生悶氣,自顧自緩解。
她是被包容多的那個,等成熟點後就明白如何去給台階,當然兩人間鬧矛盾的次數亦是有限。
有印象的一次冷戰發生在小學,因為佐久早的緣故竹取認識了古森。那時候的古森性格就是個能言、好說話的,沒幾天兩人就熟悉上,關系越來越近。
等意識到佐久早是在生氣,竹取都後知後覺好久,實在是佐久早的表現過于平淡。
一直受着對方的好,縱使是“冷戰”期間她的話他還是有問必答,所有的一切都在上心,任誰都看不出這兩有在别扭期。
很多時候竹取認為他們兩間的實在不像是世俗意義的吵架、鬧掰。
佐久早是默默的和他自己置氣般,如果竹取不是了解身邊人,不是去問,可能都沒意識到他的心情。
“所以,omi醬你是在生氣嗎?因為我和元也玩的太好了?你是在吃醋嗎!”,小竹取像是發現了什麼有意思的,追着小佐久早就要問出個源頭。
被這般點破心思的佐久早側過臉,嘴硬的吐露沒有,但細看男孩的後脖頸因為被女孩挽着早就透紅一片。
等佐久早發現了他們間過于近,奈何他怎麼也抗拒不了竹取的靠近,努力的伸手半天也沒有碰到竹取的肩膀、将人推開。
他才不會因為她和古森走得近,忽略了自己而生氣。既然道歉的那麼真誠,勉強原諒一下她吧...
“我和omi醬是天下第一好”,竹取承諾一樣的并着三個指頭。
佐久早唇角不自覺上揚,微微側頭不讓女孩看見。
車窗的名字極快的消散,佐久早望着等他的竹取芙,對面的人習慣性的佯裝可憐,眸光裡似是墜着點點星星。
他們間的牽絆太深了,認知糾纏裡誰都離不開對方。
佐久早心一軟,沒有讓竹取多等的下意識打開車門。
站在竹取面前的青年身形寬闊,黑色風衣貼合他冷淡的氣質,竹取須得擡頭去看。
“别生氣啦,omi醬”縱使是不知道佐久早為何生氣,竹取還是在意萬分的追上。
他在想什麼呢,此時此刻的佐久早歎了口氣,他對她始終無可奈何、渴求依舊,無法不去喜歡,所以啊,一切折磨都是他應該受的。
她身邊的人太多太多了。
趁着晚風,掩飾不去複雜心緒的佐久早上前一步,他張開手無聲的将人攬進了懷裡,這樣僅限于朋友的位置上克制着。
竹取對佐久早的動作意外,倒也沒有推開,甚至自然的回手攬住,她拍拍佐久早的背。
他不知道該拿她怎麼辦,那就去阻止好了,既然他擋住了宮侑一次,那麼宮治他也可以做到。
不過就是一個男的而已。
“你還陪我打遊戲嗎?”,心大的竹取自認哄好了人。
“嗯”,佐久早恢複了那份平靜,包容依舊。
飯團宮。
晚間十點依舊亮着燈,呈現營業狀态。店内早早的無了客人,以宮治平日的性子九點整會歇業,然而一連三天他都像是在等什麼一般拖着時間。
擦拭着杯子的功夫,宮治眼神不禁望向某人常坐的位置,那是個離他最近的方位。宮治能感受到被注視的目光溫度,引動他的餘光繞不開。
“治老闆,我還需要一份鲔魚飯團!”
“治老闆你真的好手藝哦,要不要去…”
對面總是在笑,似乎很少可以見到她心情不好的時候,竹取是個高能量的有趣性格,連帶着待在這樣的人身邊,宮治都情不自禁的笑意加深。
因為竹取沒有做隐瞞,飯團宮亦是在稻田派出所的管轄下,沒幾天宮治也知道了她從事的行業。
一開始他是有些訝異,可細細想來對面确實合适。
知道這層情況下,宮治偶爾可以關注到巡邏路過的竹取芙,有站在街角巷口處理雜事,也有匆匆騎着自行車巡邏掠過。
她像是一陣自由的風。
春日的時光一切正好,宮治閑暇時養成了靠店門往外看的習慣,原本普通的路段引他頻頻關注。
他看着竹取熟練地處理拌嘴滋事,也有她棘手無可奈何的時候,夾在某對愛吵架的夫妻兩中間,不厭其煩的勸說無果後也隻是仰面歎氣。
僅僅是遠遠看着,宮治忍不住的失笑,被牽連走了情緒。
那些他平日不在意的瑣事,現下成了有意思的事情,明明一開始他隻是好奇她是與誰牽絆,抱着看戲的戲谑态度。
縱使早先就明确她直白的追求,也是有存在絲絲縷縷的惡趣味。
而感情的變動常常使人始料不及。
風鈴倏爾掀起響聲,宮治朝着店外看去,提起的心很快平複。進來的宮侑正好捕捉到了宮治淡淡移開的眼神,隻一下他就看得明白。
粗俗來說,他們兄弟間的默契已經達到了撅腚就懂的地步。
“等人?你這是...?阿治你很不對勁啊”,宮侑追着壓上吧台,大半個身體都探了出去,他打算仔細看宮治的表情,被對方一隻手蓋住臉輕松推開。
宮侑不服氣,還要再撲上去。
門再次響動,這回進來的是角名,帶着連夜趕回的倦怠,哈欠裡進了門,EJP的聯賽剛結束。
“suna你來的正好,我發現治不對勁,他絕對是瞞着咱們什麼事情了”
角名瞥了眼還在擦洗杯子的宮治,他大概是能猜出應該是此前宮治在店裡藏得那位,既然宮治自己沒有說,角名也不會問下去。
坐上座位先點了個餐,畢竟賽後他還沒用過什麼。宮侑跟着被帶偏點起餐,他倒是不餓,純粹就是喜歡折騰宮治。
一直沒有回答八卦的宮侑,嫌對方煩的宮治将家裡人寄的糕點拿到台上,用食物去堵住宮侑叭叭的嘴。
也不知道他那群隊友是怎麼忍得,大概是人都好。這麼想着的宮治腦海裡多了幾人的面容,佐久早、已經轉去巴西聯盟的日向以及木兔…
然而那邊沒安靜多久,宮侑調轉話題的靠上角名,剛好看見對方在看家庭監控。
“你這天天看監控是做什麼?suna我發現你更變态,欸——我聽阿蘭說你澀谷有套别墅,借我住兩天”
角名瞥過,将手機畫面切掉,沒讓宮侑看清屋内的陳設,他移動着位置遠離了宮侑一點,冷笑道“變态是不會借你房的”。
“算我嘴欠,行吧”,宮侑能屈能伸,笑嘻嘻的接話。
“澀谷的不行”
宮侑跟着往旁邊跟進,移動着座位,“那你什麼時候帶我們去那邊看看,我可是聽說過你那風景堪稱一絕,什麼一戶建的大别墅”。
“不行就是不行”,角名在這件事情上有他的堅持。
那是他唯一可以等待的地方,以及僅有回憶多的地,其他人不能涉足。
越是看到角名如此,宮侑越會起心思,連連開始追問。
據宮侑所知的,角名在澀谷買的房子地理位置極好,且這麼幾年來這人一直藏着掖着。
要不是某次角名被他們幾個灌醉,鬧着要去那地方,還真的無人知曉他有這麼一間住所,奈何角名嘴嚴實,宮侑對此知之甚少。
吧台前的對話宮治都能聽到,他有過懷疑竹取是角名那個跑了的女朋友。
無奈角名沒有照片,且提到的更是少,若是沒有當初角名剛分手那會的異樣被他們幾個看出,怕是誰都不知道角名有戀情又倉皇結束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