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後兩人沒有打擾還有工作在身的赤葦,一起去了枭谷高校。木兔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怎麼回高中,畢竟畢業後還會常常返回學校的實在少見。
“下午你是休息嗎?”,竹取想起什麼的問了句。
推掉了某個不是那麼重要的聚餐,木兔爽快點頭。此時他們換上了枭谷的校服,正大光明的進了學校。
校内周末還留有許多個社團訓練,按照時間來看部分都是在備戰關東大賽,木兔多少想起了高中時的回憶,兩人的話題頓時偏移。
找到了高二三班的位置,竹取進門先上講台,通過名冊可以找到山村耀的座位,靠窗的末尾。
抽屜内被收拾的整齊,桌上還擺着課本,就像是人還會回來般。
能得到的信息隻有山村耀确實是個成績優異的好學生,甚至偏愛看書,竹取想到枭谷高中最為聞名的就是圖書館。
或許少年是抱着如此的心考入枭谷。
思考裡一直在旁邊安靜待着的木兔出聲提議,“芙,我們要不要去儲物櫃那裡看看?”。
“好”
竹取跟着木兔進入了三班的儲物櫃,是個擺放林立櫃子和中央放置闆凳的換衣間,私立高中向來不吝啬場地。
因為櫃子自帶鎖,沒找到鑰匙的竹取略一思考,緊接着拿出了随身攜帶的裝備包。
木兔眼看着身邊人拿了根細細的鐵絲,伸進鎖頭處搗鼓,一時新奇到兩眼放光。
咔哒的聲響後,櫃子打開。
受着木兔崇拜的眼神,竹取揚了揚下巴,頗為受用。這也是因為旁邊的是木兔,若是換個人就不一定能先誇竹取厲害,例如木葉,定是會欲言又止的皺起眉頭,最後忍不住的問出。
“小芙…你是正當警察嗎?”“老天保佑,幸虧你沒走歪路”諸如此類的話。
然而還沒有讓竹取看到櫃子裡的物品,門外先響起了談話聲,聽腳步是朝着他們的位置來。
兩人迅速對視上,都看到了對方眼裡的躲起來,木兔伸手拉住了竹取,帶着她往一個櫃子裡躲去。
那是個矮櫃,一般都是存放班級内的公共物品,木兔對儲物間熟悉,在看到裡面沒有物品後領人鑽進。
櫃門關上的同時外頭的門也被拉開。
百葉窗設計的櫃子勉強從内可以看到外面,竹取當下是坐在木兔曲起的腿上——木兔的身形過于優越,占了大半的空間。
若是往日将他放在街上,緊靠着這身材,哪怕是穿着最普通的運動套裝也會吸引到路人的視線,竹取作為常和木兔一起的,很是能感受到。
身前是寬闊又厚實的胸膛,手底是流暢又有力的背部肌肉線條,竹取非常清楚,光是木兔這好身材是數登過熱點。
現在面對面的在狹小的空間裡,感官上難以避免不被吸引,一時差點想歪。
竹取微微移開注意力,将心神都放在進屋的三人身上。
對面都拿着棒球棒,身上還穿着運動裝,竹取看了下時間,應該是棒球社的訓練進入休息時間。
“熱死了,早知道先喝口水”
“我櫃子裡有,喝嗎?”
進屋後領頭的那個徑直脫下衣服,下一秒比她視線能看清對方身材更快的是木兔伸出的手,嚴嚴實實的擋住。
雖然很想說在警校裡看人脫衣服很常見,但到底是收下木兔的好意。
高中生還打棒球,身材應該很好,和木兔肯定沒法比吧…不對,不是關注這個的時候。
過了會外頭忽然有人提了句,“這櫃子怎麼沒鎖?”。
眼前的遮擋移開,竹取看到有人指着山村耀的位置,這是她特意留下的一點痕迹,為的是看看進門的人會不會被誘導出線索。
也是來的巧,進屋的都是棒球社成員,再聯想山村耀房間裡的棒球設備,她仔細的去看能看見的面前兩人表情。
“提他做什麼,害得我們還不夠慘嗎?!”,先前嚷着喝水的那個皺起眉言語發厲,脾氣上來間踢了一腳櫃子發出轟響。
幾人沉默一瞬。
“你們說…是不是翔宇幹的,畢竟這人做出了這種事情,他恨他也是應該的”
翔宇?
竹取沒在班級名冊上看到這個名字,對面聲音放得很輕,她開始貼近門闆,越加試圖聽清楚。
“其實,我前天放學看到了”
正在竹取認為可以聽到線索的時候,其中那個喝了口水的少年向他們的位置走近,百葉窗剛好的能看清他投入櫃子的眼神,四目相對間驚得竹取下意識抓緊木兔的衣服。
純粹是被這詭異吓到。
但她又想從外看是看不到櫃子内裡的,剛放下的心卻被少年拉櫃子的動作提起,竹取迅速伸手去拽内裡的櫃門,手疊上了木兔的手背。
她偏頭看去,身邊人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就一直拽着門,現下外頭的試圖打開櫃子,卻發現拉不開。
“公櫥怎麼上鎖了?”,不知道裡面藏着人的少年心生疑慮。
其他兩個沒做回事,提了個人名,竹取猜測應該是負責管鑰匙的班委,沒一會多了個從外面跑進的,喊着訓練開始了。
竹取松了心,有空給木兔比了個大拇指,青年以笑回應。
在進入櫃子後木兔的手就一直拽在櫥門上,免得他們這份躲避出差錯。他很少和竹取有這麼近的相處,木兔也需要用什麼轉移開注意力,因此默默地拉着櫃門。
實則餘光改不了的都放在竹取身上,想起來從前他們也有過這樣擁擠的躲在一處,尤其是當下都還穿着校服,像是和過去從未變過。
木兔的心跳不知不覺開始加快,看着沒注意到的竹取,他微微松了口氣。
很快屋子裡人都走空,兩人也出了公櫥。
經過剛剛那番小插曲,竹取繼續去看山村耀的櫃子,重新換了副手套戴。
放在最上面的是一本類似日記的本子,竹取翻了一面,潦草的字迹上寫着許多個讨厭。
——我讨厭我的父母,讨厭這個家,讨厭這個世界的一切,也讨厭我自己。
“芙,剛剛那三個人說的消息是重要線索嗎”,木兔提起那些個未盡的話,竹取點了點頭,她是覺得那個叫翔宇的和山村耀存在聯系。
得到答案木兔留了句在這裡等他,随後便跑了出去。
竹取倒沒多擔心對方,僅僅是起了好奇心,聽起來木兔是打探消息去了。
她繼續翻起手上的本子,可惜這本子上寫得多數是學習計劃類,但從山村耀筆下的時間安排裡,她能看見的隻有冗長的苦讀。
櫃子的最下面有一張照片,她才拿起來這張合照,手機上就傳進了消息。
是關于霧崎第一高中的那幾人畫像與信息被查出,白福勝太表示是花宮審訊所裡的兩個人得到的。再根據畫像師的側寫,他們又找了霧崎第一高中的學生比對。
其實竹取此前說的那句對方是靠她退出才進得特搜一科并不準确,早在她還在部門的時候就知道花宮不日會轉入,不過是她的離開加快了對方被招入。
所以當時他們兩個的一來一往看似嘲諷輕視,實則都無關痛癢。
花宮的審訊手段也是竹取考慮和将人帶進去的原因之一,這人頭腦聰明,是個擅長洞察他人弱點再給予緻命一擊的。
這樣的人才最适合套出線索。
竹取的視線停留在左邊那個叫橋本翔宇的少年上,再看她手中從山村耀櫃子裡找出的合照,穿着棒球服的兩人都對着鏡頭比劃,有着獨屬于青春的朝氣。
再仔細觀察合照背景,竹取忽而想到了六号房,這布置與六号房一模一樣。
橋本翔宇,原枭谷高中學生,因在東京地方預選賽使用違禁品被退學,後轉入霧崎第一。
違禁品?
很快白福勝太發來了橋本翔宇的詳細資料,違禁品即是體育賽事上明令禁止的興奮劑。
這類物品去年在高中生間不知怎麼的流行起,竹取想起了Thorns案,案件的開始就是某全國高中賽場某校使用“甜甜圈”(興奮劑的另一種稱呼)。
本以為那時候他們已經查出了大部分學校,到底是這些東西的傳播速度過于快。
看資料,事情發生在一年前,正好是他們特搜在嚴查甜甜圈的時間。所以橋本翔宇在被查出後禁了賽也退了部,因為影響的惡劣,彼時整個棒球社都遭到牽連,所有部員都進行了全身檢查。
枭谷在東京屬于貴族私立高中,不少學生的家長在知道這事情後,聯名要求惡劣學生退學,多方壓力裡橋本翔宇轉校離開。
所以...山村耀在其中是扮演什麼角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