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野葉下意識把手放了下去,讓她能夠握住。
直到此時此刻,春野葉才意識到自己的雙手其實早就因為内心深處的恐懼而變得冰涼。
表面上好像沒什麼,但他其實怕得要死。
那可是九尾,尾獸裡最強的那個——甚至都不需要離它多近,查克拉和尾獸玉都抛開不管,隻是因為它的活動而倒塌的房屋就足夠殺死他了。
他有媽媽,有妹妹,有心安理得地藏在避難所裡活下來的理由。
但他更有不得不去的理由。
春野葉推了推搖籃,最後看了一眼小櫻的笑顔,整理好忍具袋和背在身上的寬口玻璃瓶,打開了窗戶。
在他深吸一口氣,打算從那裡跳下去的時候,身後傳來了芽吹女士的聲音。
“小葉。”她說道:“你打算去哪裡?”
“去九尾那邊。有件事情我必須立刻報告給四代目大人。”
“……這樣。”
春野芽吹歎了口氣。注視着眼前的春野葉。
她這個和其他小孩子比起來,向來都有點特别的兒子。
她一直都知道春野葉身上的不同之處,隻是從來沒有訴之于口。
無論他生來有着怎樣的記憶,在她的懷抱裡長大成人的春野葉都是她的孩子。
“那就沒辦法了。”
春野芽吹稍微地笑了一下。
眼淚慢慢模糊了春野葉的視線。他意識到,芽吹女士其實早就已經看穿了他的想法。
“拿上這個。”
春野芽吹擡起胳膊,遞出了手中的打刀。
銀白刀鞘,柄上有着漂亮的紋路。
“它的名字叫鵺丸。當做忍刀來随意使用吧。”
春野葉擦掉眼淚,點了點頭。從芽吹女士那裡接過了刀後直接系在了忍裝的腰側。
“那麼,我現在就走了。”
金發碧眼的少年忍者從一戶建的窗台上一躍而下,把所有的安全和美滿甩在了身後。
木葉夜間的冷風從他的臉頰邊刮過,寒涼的觸感順着脊骨向上蔓延,春野葉緩慢地換了一口氣,重重地落在了地面上。
冰涼的空氣很好地清新了春野葉的大腦,讓他可以很快地平靜下來。
春野葉手中結印,提取出少量查克拉精确地進行性質變化,然後全部散進體内的肌肉當中。
在給玖辛奈姐姐進行治療之前,他必須盡可能地多節省一些查克拉。
春野葉開始向着九尾的方向奔跑。
子彈時間之中,無論是妖狐地動山搖的咆哮還是人們無助的尖叫聲都被拉長到了接近失真的程度,一種強烈的危機預感忽然攥住了他的心髒。
春野葉下意識朝着旁邊側了下臉,一枚挾着風勢射來的苦無險險擦着他的臉頰邊劃過。
三個穿着暗部服飾、戴着動物面具的成年忍者從後方一躍就跳到了春野葉前方不遠處,截住了他的去路。
春野葉不得不停了下來。
他擦了一把臉頰上的傷口,直到此刻,春野葉才遲緩地感覺到了疼痛。
“奉大人們的命令,不允許任何忍者接近九尾。違逆者後果自負。”
為首的貓臉面具忍者看向春野葉的方向:
“你現在回去的話還來得及。”
……是暗部的人嗎?
“我有緊急事項要向火影大人彙報。”
春野葉收起查克拉,擡起頭說道:“必須現在才行,請讓我過去!”
“不行。”
貓臉面具忍者弓下腰,做出了類似戰鬥開始前的預備動作。身後兔臉和熊臉的忍者也無聲地相互分開,亮出了手中的忍刀。
“執意沖擊暗部,在木葉形同叛村……你确定要繼續嗎?”
沒有人再說話。
因為貓臉忍者話音落地的下一秒鐘,兔臉和熊臉忍者手中忍刀的冷鋒就已經幾乎突進到了春野葉的眼前!
這幾個人根本就沒想過和他好好說話!
春野葉終于明悟,他們從一開始想要的就是他的命!
從來不是隸屬于火影的暗部,所以聽到要彙報給火影時毫無感覺;因為來自團藏的根組織,所以可以在木葉不被關注的地方直接動手殺人。
沒辦法,他也隻能拼一把了!
金發碧眼的少年忍者身旁呵出一口霧氣,進入了水遁忍體術的階段。在風也停止流動的一秒鐘内,春野葉蹬地瞬身到了半空之中,反手抽出了腰間的鵺丸。
電光火石之間,兔臉忍者隻來得及令眼珠微微轉動,湛藍色的月光映照之下,金發少年手中出鞘的刀刃極為銀亮。
直到此刻,兔臉忍者終于認為自己明白了為什麼團藏大人要特别吩咐他們留心這個金發小鬼。
——他那把看起來普普通通的打刀,其實從頭到尾用的都是比等重黃金還貴的查克拉金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