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很難不讓人往别的方向多想。
謝霁雪沒把問題的重點放在這句話上,而是剛才充在卡裡的那十萬塊錢。
“為什麼要充這麼多錢,你很喜歡玩密室嗎?”謝霁雪向前走了兩步,不理解地擰着眉,身體微側靠在牆面,等待着嚴灼的回答。
嚴灼輕笑,瞟了瞟對方的眉心,解釋道:“你那天回去以後,我又好奇地去搜了搜關于你的消息,我發現你的父親是在那個領域裡出了名的,是個領頭羊。後來,我又在網上看見了你打工的消息,我想......你可能是遇見了什麼難事,就想幫幫你。我要是直接給你錢你一定不會收,所以隻能讓中間商賺一些差價。”
怎麼一個兩個都覺得他缺錢,他隻是想找點事情做而已。
謝霁雪搖頭,淡淡道:“我隻是在家待着無聊,想找一些事情做。”
他接下來說得話很認真,“嚴灼,雖然和你接觸的時間不長,但我知道你人不錯,家裡應該也不差錢,謝謝你想要幫我,但......我看你身邊不缺朋友,為什麼想跟我這種醜聞滿天飛的人有聯系呢?我有點不懂。我并不是惡意揣度你,嚴灼,你......是有什麼事情需要我的幫助嗎?”
嚴灼的瞳孔是淺色的棕,眨眼時就像是一頭懵懂的小鹿,純淨不摻雜任何雜質。
“我的确有一件事情想要你幫我......”說着說着嚴灼的視線逐漸脫離謝霁雪的臉,而是落在了他的身後。
謝霁雪也敏感地捕捉到了身後細微的聲響。
“别回頭,有人偷拍。”
嚴灼抓着謝霁雪的手腕把他往身前帶了帶,推着謝霁雪的肩膀往安全通道裡面走。
他關上安全通道的門時,沖着謝霁雪笑着,“先别回頭,也别出來,等我一下。”
“好,你小心一點。”
聽到關門聲謝霁雪才聽話地回頭,外面的腳步聲越來越遠,看樣子,嚴灼應該是去找那個狗仔了。
嚴灼拿出手機打了個電話,慢悠悠地往那邊走,他知道那邊是個死胡同。
男人把相機藏到身後,看到嚴灼的神色有點驚恐。
嚴灼表情冷得吓人,他的皮膚很白,樓道的燈光一晃,更沒什麼血色,就像是故事中,隻有在黑夜才會出現的吸血鬼。
現在的眼神更像是一口就能咬斷他脖子的獸。
嚴灼嚴肅地問:“誰讓你跟着我的?”
男人往後躲了躲,後背靠在冰冷的牆面,恐懼占據了他的大腦,他沒有回答。
嚴灼警告地拍了拍他的手臂,似乎覺得自己剛才的表情有點不妥,親切地笑着,“那麼怕我做什麼,我又沒對你怎麼樣。我猜猜看,你是我爸的人?”
男人垂着頭,又沒說話,算是默認了嚴灼的話。
嚴灼的耐心也到了極限,他收回笑容,從口袋裡翻找一圈,把那盒隻缺了一根的煙塞進男人衣服的口袋。
“送你了,麻煩你給他老人家帶個話,就說讓他放心,我不會給家裡的任何人添麻煩,把心放在肚子裡,如果再派人跟蹤我......最好别讓我發現。”
男人低頭,回答道:“好.......”
嚴灼伸手,“相機。”
男人沒給。
嚴灼垂着眼睛,冷聲重複道:“我說相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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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
明明能打開的門嚴灼非要敲兩下,“是我。”
“不知道是誰家的狗仔,不過已經沒事了,我讓他把照片給删了,我看着他删的,這麼短的時間應該沒有備份,你不用擔心。”
其實拍沒拍到謝霁雪并不在意,他隻是怕牽連到嚴灼這個圈外人。
謝霁雪想起剛剛嚴灼的話,問道:“對了,你剛才想讓我幫忙,是什麼事?我的能力有限,你先說說,我盡量幫你。”
提到這件事嚴灼就像是一隻洩了氣的氣球,蔫巴巴的,還有點不開心,就連說話的語速都變慢了不少。
“一個禮拜後有個飯局,我想邀請你一起去,可以嗎?”
謝霁雪指着自己,“我嗎?”
嚴灼點頭,肯定地“嗯”了一句,他垂下眼睛,說出的話讓謝霁雪産生共鳴,也有點心疼。
“其實那天是我的生日,我雖然是家裡最小的,但跟家裡的關系不是很好,你知道的,像我們這種家庭,自己生日也要聽家裡的安排。我的父親,他......想給我定親。”
“我就想帶個人回去,也許,這樣他就不會像現在這樣逼我了。”
謝霁雪提高音量,提醒他一件至關重要的事,他舉起自己的手,“可是我已經結婚了,找我去不太合适。”
嚴灼看着那枚戒指,咬了咬牙,金發下太陽穴上的青筋猛地跳了跳。
這戒指,真礙眼啊。
“哥......”
這是嚴灼第一次這樣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