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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阿爾蘇夫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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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過林帶後五百名弗蘭德騎士先是緩速前進,宛如林間行獵,隻差身後的百十條靈缇犬,但是由于保持楔狀隊形他們看上去非常整齊。

海風已經吹起來了,他們身後的各色旗幟在沙漠晴空下舒展開,鑲嵌于遠處連綿的地平線上。黃底黑獅旗屬于弗蘭德伯爵;白底黑鷹旗屬于德累斯頓領主;紅黑條紋則屬于多隆領主......林林總總,色彩鮮豔,與這群重騎兵色澤暗沉、砍痕累累的鍊甲形成對比。不知是何人自作主張,還豎起了白底金十字的耶路撒冷王旗,仿佛卡拉克城堡之盟的盛景重現。

當薩拉森人從與法蘭克人的混戰中回過頭去,會發現除了正在從南面折返、不斷撕扯着他們合圍的英軍外,一支由“效忠于不同領主”的騎士組成、人數成謎的大軍從意想不到的東面發起背沖,勢如雷霆。

伊西多爾此時已戴上了笨重的頭盔,視野受限僅見一隙之地,隻知正沖向那塵土飛揚處。他們穿着相似的鎖子甲,白色罩袍上都繡着象征弗蘭德軍的綠十字*——如果薩拉森人清楚這一點就不會把他們錯認成聯合大軍——再無人能把他或傑弗雷從中認出。

他們沒有自己的軍樂隊,沒有鼓聲喧天、铙钹齊鳴,隻能聽見彼此的馬蹄聲以及馬辔、佩劍與甲衣相碰的金屬脆響,以及随距離不斷拉近而放大的人嘶馬鳴。

(*參考第四次十字軍東征弗蘭德綠十字。此外聖拉澤羅(麻風病人)騎士團标志也是綠十字。)

還有五百碼。他夾持着馬槍,通過聽槍柄拍打在腋側與臂甲上的脆響知曉夾得松了,便想使勁收攏右臂,并開始俯低身體。

“現在我們還沒有沖入陣中,”右側十二英尺處有人對他喊,“年輕人放松點,别抽筋!有的是你立功的機會!”

他扭頭沖對方緻意道謝。哪怕已數次擔任統帥,作為一名真正的騎士沖鋒陷陣他還是生澀,恐懼與激動一起襲來,夾雜着從沙丘沖下、風沙抽打甲胄的久遠記憶。然而一陣耳鳴突然出現,阻斷他的雜念并像沙塵暴一樣掩蓋一切,耳畔唯餘劍刃刮擦大理石般的聲音。該死!他在心中咒罵出聲。

四百碼。能看見前方崎岖不平的陣線,近三萬薩拉森輕騎兵聚集于此,試圖阻擋法蘭克人猛烈而決絕的反撲,能夠看見似乎是斥候的幾騎在各個埃米爾所率軍團間傳遞消息。見到他們從背後襲來,依舊有些穆/斯/林将領鎮定地發出指令東面列陣(可惜他們的矛還不如馬槍長,皮革盾太小,守勢渺茫),還射殺了幾名逃兵。

耳鳴還在繼續,不過有其他聲響混了進來,起初隻能聽見最後的“聖喬治”,幾輪之後身旁的吼聲越來越強,他終于聽清了,是“吉耶納與聖喬治”*,是他們的戰鬥口号。

“Guienne Saint-George———”

(*與“蒙茹瓦與聖德尼”相對是英軍口号。但這裡被沿用到弗蘭德人頭上。)

神性的感召與世俗的怒火是抵禦恐懼的良藥。出征前神父已代為赦免你即将犯下的罪,他在你額前的冰涼手掌變得熾熱如熔岩,那是即将當頭淋下的血液,而非聖水。不要想你過去的不義之舉,因愧疚會讓勇士成為懦夫,想想你失去的一切:破碎的、潰爛的與焚盡的,想想你遭到的不公和痳癢灼痛的瘢痕,那些慘死在面前的人,那燒焦的屍體、投毒的井以及攻城的巨石與火彈......

現在使用馬槍的都将其夾持在腋下、槍尖對準的前方的薩拉森人,使用重劍和巨斧的紛紛舉起利刃,顧不得憐憫地以馬刺摩擦着馬腹,裹挾着滾滾塵土向難辨邊界的敵軍全速沖鋒。他感覺自己的心撞擊胸膛就像馬蹄蹂/躏大地,喉頭已然脹痛幹渴,沉重的馬槍墜得肩臂開始酸痛。

兩百碼。他們迎着午後西斜的太陽,刺眼的光在槍尖的刃上跳躍,仿佛那金屬被熔化了。

“Guienne Saint-George———”

他随同伴們齊聲大喝。這才是最終的意義。他想。最終的.....聖徒之靈降臨于凡人之身,超脫了時間、生死、一切榮譽與恥辱.....這不是真的,卻是一種比真更真的感覺。你曾在不知情的情況下無限接近永恒,即死亡。耳中滿是以聖喬治之名的戰吼,覆蓋了蹄聲、心跳、以及一切金屬相擊之聲......猶如昭示冬日終結的雷聲,象征末日審判的号角,解凍後的河流裹挾着巨冰沖開堤壩。

接着九英尺的馬槍/刺入陣中,銳器入肉的熟悉聲音響起——伴随着船槳入水般的阻力,不知被傷到的是敵人還是他自己,駿馬前行的趨勢被強行止住,強大的沖擊使人馬下墜、仿佛被吸入泥沼,他整個人僵着不敢改變動作,馬槍彎折了,環狀護手擠壓得虎口處關節咯咯作響,連帶着右肩撕裂般的驟痛,眼前狹窄的縫隙被陰影填滿.......

“松手!”有人在耳畔大吼,在嘈雜的環境下他的耳鳴反而消失了,鐵器相擊的每一聲振響都在刮擦着耳膜,“然後拔劍!拔劍!”

如果空間允許的話。

……

……

這個薩拉森人的頭盔被一匹狂奔而來、配有胸甲的戰馬撞得變形,因此現在他什麼也看不見,隻知道自己的鼻梁斷了,因為那裡很疼而且鼻血流下來灌了一嘴。

“我向你投降!”他一邊用蹩腳的法語大喊着一邊摸索着把手裡的彎刀遞上,“我願意繳械并日後付贖金!隻要不殺我!”

随後有人接了他的刀,推搡着他七拐八繞,期間不斷有突兀的風擦過沒有盔甲保護的後頸,那不是狂奔的馬就是揮舞着的刀斧,他汗毛倒豎遍體生寒,可是不能停止、不能後退。

那人在他膝窩處踹了一腳,他跪倒在地痛呼出聲。金屬摩擦的聲音在耳畔炸響,接着頭盔被粗暴地完全掀去(其實是被一把劍撬開),跌落在地上像塊廢鐵皮一樣彈跳着。眼前光線驟然炸開,激得他眯起眼低下頭,猛然撞進一雙雙驚慌失措的眼裡,這才意識到身邊擠滿了和自己一樣的戰俘。

“我不要你們的贖金,”面前的人說話聲音很輕,也欠缺武将特有的果敢堅定,不過他漂亮的銀色鍊甲上确實沾有血污,證明他剛剛從兇險之處回來,“回去告訴埃米爾的突厥大軍,馬穆魯克近衛軍死傷慘重,薩拉丁和塔基丁*被殺。翻譯給他們聽。”

(*即“塔基.阿拉迪爾”。)

最後一句話是特意跟他講的,于是他用阿拉伯語把法蘭克人的話給其他戰俘複述一遍。聞言立即有人奮起反抗,大聲叫嚣着薩拉丁未死、真主的信徒未敗,身上束縛着的鎖鍊被掙得嘩啦作響。

一道溫熱的液體濺在他臉上,他看見一把滿是血污的長劍捅穿了反抗者的喉嚨,劍刃在血肉裡翻攪着,頸動脈噴出的血像被反射的光一樣不斷改變方向,噴射得到處都是。

“我會照做!”他擡起頭馬上回應新主子,恐懼迫使他暫且答應,“我向鞑迦爾起誓,一定會把話帶到!”

“鞑迦爾是誰啊?”對方目示士兵收起劍,疑惑地問道,好像隻是好奇沒有别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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