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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拉科提斯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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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總是搞砸....我又被困住了。盡管是暫時的。

入睡是不可能的,腰椎的疼痛依舊很清晰。一滴冷汗從額頭流下,滲入幹癟陳舊的枕頭裡。他發現這段時間的折磨已經剝奪了自己大哭的能力,現在隻有疲憊,以及麻木。他們的船已經駛出了淺湖,也與伊莎貝拉的船隊取得了聯系——他們還算得上一切順利,可他高興不起來。這不是因為目前的身體狀況。至少不完全是。

他有時會思考這一趟旅途的目的,然而在當下看來它已經非常模糊了,總之最初并不是奪回耶路撒冷。自己究竟得到了什麼?穆拉德的控訴,傑弗雷的懷疑,達芙涅的斥責,伊莎貝拉冷漠回避的目光,約内斯失望的歎息.....一切都是應得的。他們沒有錯,但他也不甘心認錯。或許一直以來支配他的就是這種不甘,而它在令他堅守不退的同時也使他失去更多。

就在這時房門突然咔哒一聲開了,一道光影由窄縫拉成一人寬,投射到他身側的牆上,随着海浪輕輕晃動。那是一個矮小佝偻的身影。

“你怎麼來了?”他下意識用手肘将自己撐起來一些,戒備地問道,“你不是應該以間諜行徑被關押嗎?”

“在你眼裡我是薩拉森間諜,正如同在镪水眼裡石灰是洪水猛獸。”左西摩一瘸一拐挪進小隔間,以戲谑地笑容展示那口殘缺不全的爛牙,“船上傷者不少,可醫師不多,我粗通一些醫理,是尤裡烏斯大人把我放出來的。不要害怕,年輕人,我不是來給你灌毒芹汁的。”

“而我也不配享受蘇格拉底的待遇。”伊西多爾.鮑德溫.德.提爾無聲冷笑着,拖動沉重的身體沿枕頭靠坐起來。他對這個小老頭的敵意主要來源于其油滑,他對他沒有信任,且以目前的狀況死于一個老間諜之手也不是沒有可能。

“我知道你前往亞曆山大裡亞是為了毀滅她,正如同你祖先做的那些事。”科普特派突然笃定地說,“要知道薩拉丁可沒有毀了耶路撒冷啊。”

“你在胡說些什麼?”

他心頭既驚且怒,這是從未設想過的事:攻克一座城市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他不需要别人來教。他知道自己不會像父親當年在比勒拜斯一樣,在久攻不下的暴怒支配下屠城。然而未明的恐懼與不詳的預感如陰影擴散開。“我們注定犯下的罪孽.....”在阿克殺俘事件之後,什麼是“注定”?又是哪種“罪孽”?為什麼明知是錯卻無法避免?亞曆山大港将會發生什麼?

“牧首口中的另一位金雀花國王,人一生的運數是有限的,遇到的好事與壞事是均等的。你看,現在它已經開始運作了。”左西摩坐在他床沿上,那位置可能接近他的右小腿,但知覺很麻木,他不确定.....真是諷刺,自己遲早會失去知覺、困于床榻嗎?以及他在聖地希望守住的一切?那麼此行的意義又是什麼?“如果你不停止惡行,将會受到肉/體與精神上的懲罰,更甚地獄。”

“是主賜予我重返人世的機會。”他撐着床闆使逐漸無力的腰背脫離床尾的枕頭,湊近了希臘老頭,偏過頭以懷疑目光打量他,“你沒有代祂審判我的權力。”

左西摩神色未變,毫無畏懼地迎上他的目光,甚至帶着慈祥而悲憫的笑容,這種聖徒般的微笑與那張老醜的臉形成了對比,令他莫名羞愧,漸漸渾身發熱喘不上氣。“這不是審判,隻是告知。”科普特老頭接着說,“怎麼做隻取決于你。”

他望進老頭與自己相似的湛藍的眼中,從一個夢中掙紮着醒來猶如掀起一層阻礙胸口起伏的厚重被子、重新開始順暢的呼吸。他勉力直起身望向不知何時打開的窗外,那裡隐隐透出一片明亮的紅色,有什麼從狹窄的窗口飄進來。

片狀物、邊緣褶皺發紅、正逐漸變得像雪花一樣蒼白.......

是灰。焚後的灰燼,就像水手測風向的那種,但更像是紙,莎草紙或者抄本之類的。他想下床去看個究竟,卻身下一軟撲倒在地上。

夢醒了,這才是現實。整條船正在颠簸搖晃,大概是海上起了風暴——這趟該死的旅途,他難以着力,狼狽不堪地翻滾着反複撞在櫃子與闆床還有椅子的角上渾身疼痛。

他憤怒地大喊着科普特老頭的名字卻無人回應,同時聯想到這不是催眠之類的鬼把戲,因為先前的房間極為狹窄,不允許一個人這樣滾來滾去,室内寬度僅兩英尺且擺不下一把椅子(這也是左西摩直接坐在他床上的原因),即便是清醒過來也不可能撞倒在這麼多家具上。

所以這還是夢,隻不過是嵌套着的。他對自己說。就像一層又一層被褥,也像過去的他為掩飾不堪穿戴的一件又一件長袍。恍惚間又回憶起小時候在耶路撒冷錯綜複雜如迷宮的東方宮殿裡穿梭着,推開一扇又一扇雕花檀木門,每扇門後的房間都一模一樣。

推開最後一扇門的時候,視線從漏光而破爛的上層甲闆迅速移動到開着的門,大量光線從那裡刺入紮得他雙眼生疼。這是由于他猝然從床上坐了起來。尤裡烏斯跪坐在狹窄的床邊驚慌地大喊他的名字,正要去抓住胡亂拍打的雙手。

“左西摩呢?”他尚未完全恢複理智——隻能勉強控制肢體轉而去拽着毯子一角,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追問那個間諜的消息。随後便得知科普特老頭還被關在艙尾的雜間裡。他大概是瘋了。

金發青年看他的樣子就仿佛在看死而複生的拿撒路,從地上爬起來并把手搭在他額頭上,“那天我們說着說着你突然昏死過去,你知不知道自己由于高熱整整兩天不省人事,現在竟然完全退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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