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是孤零零的,同樣是看着運動場上的其他人,莫名的就像是……她們是同樣的人一樣。
……但她不想這樣,更不想被認為和中新金惠美有關系。
就算她們同樣被孤立。
不是因為她不想被連帶,更大部分的原因是染山紗良對中新金惠美感到十足的厭惡。
染山紗良站起身,打算走遠一點。
就算在陰暗的角落長蘑菇了,她也不想和中新金惠美走近。
她剛站起來,肩膀就被人一拍。
“喲!”
染山紗良被吓了一跳,身體一抖,下意識往後方看去。
高高的馬尾,靓麗的臉蛋,少女笑嘻嘻地對着染山紗良眨眨眼,脖子上還挂着那個熟悉的相機。
染山紗良看着對方身上和她如出一轍的制服,愣了一下:“……中橋同學?”
陷入愣神的染山紗良,絲毫沒有注意到少女背後的中新金惠美朝着這邊投來了晦暗的,陰濕的,不甘的視線。像是一條陰冷的毒蛇,從角落中露出了身軀的花紋。
*
樹蔭下。
中橋杏裡身上的制服是從上一屆的學生手裡租來的,而至于她為什麼能夠在上課時間潛入他們的學校——
中橋杏裡哈哈笑着,理所應當地開口:“我逃課了啊!”
一直以來雖然成績不好但是從來不敢忤逆老師和家長,連請假都小心翼翼的染山紗良陷入震驚。
……原來真的有人能夠翹課翹得毫無負罪感嗎?
這段時間中橋杏裡和染山紗良的交流在沒有發小橘貓的照片後減少了不少,所以染山紗良也并不清楚中橋杏裡的動向。
染山紗良有些緊張:“那中橋同學來是為了?”
難不成是知道了加奈子就是……
不對,加奈子才不是貓臉人,她不該有這種無關的顧慮。
雖然染山紗良這麼想着,但還是無法抑制心中的緊張。
中橋杏裡擺弄着相機:“你知道嗎,最近又多了很多被開膛破肚的人。”
染山紗良一愣:“……最近?”
她完全沒有一點消息,也沒有聽到有人在談論這件事情:“又是……我們學校的人嗎?”
中橋杏裡:“不,這幾次受害者都是别的學校的學生,加上最近因為找不出兇手,就連作案工具也找不到,正在封鎖信息,你不知道也十分正常。”
“比起這個,明明在之前受害者都是源川中學的學生,突然改變目标才顯得那麼奇怪。”
高馬尾的女孩不停調試着相機:“而且,在這詭異的幾場兇殺中,有一個人也同樣很奇怪,那就是你們班的同學,支部理沙。”
突然聽到這個已經淡出大家視野的名字,染山紗良再次呆住。
“被不知名的動物抓傷導緻精神出現問題,明明房間裡面沒人,卻每晚都喊着有人在。最終她在一個晚上,不知道怎麼掙脫了束縛,在深夜的手術室,被開膛破肚,雖然手法有些不同,但死法算是相同的……”
大量畫面擠入腦海。
“它”無處不在。
它在窗口,攀附着牆壁,透過窗戶觀察;它趴在床底,發出嘻嘻笑語;它藏在通風管道,注視着一舉一動。
沒有人相信她,所有人都以為她瘋了。
“它”來了,“它”還是來了!
“它”推開了門,在黑夜中露出了獠牙。
她叫喊着,但無人聽見。
“它”将掙紮的她綁上輪椅,推入空無一人的手術室。
手術室外的紅燈亮起——
“手術中”。
打開炫人的白熾燈,她終于看清了所在的位置。
猙獰的貓臉張開嘴,在昏暗的燈光下露出了那口尖銳得讓人發寒的利牙,屬于貓科動物的冰冷瞳孔閃着光芒。
但詭異的是,貓臉下,卻是穿着制服的少女的姣好身軀,這反差在昏暗的燈光中顯得詭異無比。
“它”那擁有極大反差的,屬于少女的手臂拿起了手術的工具,嘻嘻笑着朝她逼近。
金色的瞳孔彎起,愉悅無比。
她隻能瞪大眼睛看着那冰冷的手術刀靠近。
她已經知道她将面臨多麼殘忍的刑法。
好可怕好可怕好可怕好可怕好可怕好可怕好可怕!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誰能來救救她!
停!她不想再看了!
染山紗良竭力閉上了眼睛,仿佛按下了畫面的暫停鍵,又仿佛導線鍊接的電流被一雙手狠狠碾碎,漫畫畫面戛然而止,殘留腦海中的隻有宛如觸電般後遺的鈍痛。
她大口大口呼吸着空氣,像是被丢到地面上的魚。
中橋杏裡注意到了染山紗良的狀況,她口中的話被吞了下去:“……我沒說什麼吧,難不成是因為支部理沙是你的同學嗎?”
染山紗良呼吸沒那麼急促了:“我,我沒事的……”
隻不過又看到了那不知道究竟是真還是假的暗黑漫畫畫面了……
支部理沙死掉了,被貓臉人以殘忍的手段殺掉了。
雖然對方很久沒有來上學,但這不代表染山紗良能夠平靜接受她的死亡。
這究竟是真是假,是貓臉人殺掉她的嗎?貓臉人是真實存在的嗎?
明明剛開學時還好好的,究竟為什麼會發生這些事情,為什麼人的生命……消失得能那麼輕易?
聽了染山紗良的話,中橋杏裡欲言又止,但最終歎了口氣開口:“其實你沒必要同情她,支部理沙也不完全無辜,在初中不知道參與了多少場霸淩事件,尤其是在小學的時候——”
女孩嘴角勾起一個笑,目光變得幽森,其中閃爍着意味不明的光:“她可是折磨緻死一個名為森奈奈子的女生的直接兇手之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