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為什麼,這個時候稱呼他為“小少爺”,有種在進行某些情.趣play的錯覺。
舒嘉服了自己,随時都能分心。
像是聽見某種笑話,邬則嗤笑一聲,手指輕佻地劃過她的臉,吐出兩個字:“沒有。”
男人粗粝的手掌摩挲着她的皮膚,好像上了瘾,但又似乎隻是覺得她的手感很新鮮,沒有任何憐惜。
明明是這麼暧昧的動作,被他做出來卻沒有任何暧昧的感覺。
舒嘉的眼淚适時地淌出來。
不管怎麼說她也算是一個小演員,随時随地流淚的本領還是有的。
目光觸及晶瑩剔透的液體,邬則動作頓了頓,眼神變深,擡起手指觸碰。
冰涼,濕潤,她的眼淚和水沒什麼區别。
邬則松開了她,視線卻沒有移開。
像是餍足的獵人大發慈悲,暫時選擇放走自己的獵物。
然而對于獵人而言,這是另一種娛樂方式。
好不容易逮到喘息的時機,舒嘉後退一步,胸口起伏。
臉頰上似乎還有邬則指腹殘留的溫度,但不是熱的。
他的手指很涼,像外敷傷口的冰塊,觸碰到她時,她的每一寸皮膚都在戰栗。
邬則晦暗不明地盯着她:“在我面前,笑容不被允許。”
舒嘉覺得可笑,反問:“您是隻喜歡看苦瓜臉嗎?”
話一說出口,舒嘉開始感到後悔,她太唐突了,竟然忘記自己此時是什麼身份。
這不是學校,也不是其他地方,這裡是邬家,面前的人是能掌控她計劃成敗的邬則。
舒嘉閉了閉眼,低下頭:“抱歉,我一時口不擇言,希望您能原諒我。”
她以為邬則的暴脾氣肯定要被她剛才那番話點燃。
沒想到,面前的男人非但沒有表情變化,甚至語氣可以稱得上平靜地問道:“誠心和我認錯?”
舒嘉沉默幾秒,回應:“當然。”
她自然不會把眼前邬則僞裝出來的假象信以為真。
越是這樣冷靜,舒嘉就越覺得邬則可能憋了什麼戲弄她的後招。
果然不出她所料。
這位小少爺臉上露出一絲惡劣的笑容,微微附身,和她視線平齊。
他比舒嘉高上太多,像一座山,将她的視線遮擋得嚴嚴實實。
“既然如此,那就請舒嘉小姐給我做一周的仆人吧。”
他說了“請”,可語氣中分明是強迫。
舒嘉睫毛顫了顫。
狀似不情願,卻又不得不答應的,說出一個“好”字。
沒有人知道,舒嘉實際上欣喜若狂,内心正瘋狂地敲鑼打鼓,慶祝這美好的時刻。
她垂下眼睫,竭力擋住抑制不住的竊喜。
邬則直接把他自己送到眼前,之後她不需要使用什麼手段就可以輕而易舉見到他。
邬則盯着女孩的神情,生怕錯過一絲一毫的微小表情變化,令他失望。
但幸好沒有。
他熱衷于欣賞下位者隐忍卻又不敢反抗的神情,最喜歡看其他人向他求饒,或是屈辱地默默承受。
眼前的小姑娘尤其放大了他心底這種病态的愉悅。
邬則問:“知道我的房間在哪?”
舒嘉點點頭:“知道。”
“明天早上六點……”他頓了頓,似乎還沒想好需要舒嘉做什麼。
他對食物很挑剔,吃穿住用行基本都有專人負責嚴格安排,他也已經形成習慣,輕易不會打破。
舒嘉耐心地等待邬則發話。
幾秒之後,不知道對方想到了什麼,眼裡竟然騰起幾分愉悅,舒嘉莫名有種不好的預感。
他補上:“來我房間,伺候我穿衣服。”
舒嘉簡直被五雷轟頂,不可置信。
她甚至忘記了說話,極其怪異地看着邬則,眨了眨眼睛。
伺候他穿衣服?
拜托,小少爺,現在是現代社會,早就沒有丫鬟存在了好嗎?
遲遲沒等來回應,邬則有些不耐煩了。
他本來就不是什麼有耐心的人,也讨厭和别人交流,今晚竟說了這麼多話,連他自己都覺得意外。
意外。
邬則眯了眯眼睛,他讨厭這種“意外”。
這是一種全然陌生的,事态脫離他掌控的感覺。
如果随便一個不起眼的女孩就能輕而易舉打亂他的節奏,那他理應讓這樣的人從自己的世界消失,這樣才不會面臨失控的危險。
舒嘉回過神,剛準備答應。
“好”的第一個音節還沒說出口,周身氣壓驟然冷卻,邬則不知何時已經變了臉色,冷冷地打斷她的話:“不需要了。”
舒嘉徹底懵住。
她又哪裡讓邬則不高興了?就因為晚答應了一秒?
舒嘉還打算說些什麼來挽救一下這樣僵持的局面。
下一秒,男人冰冷的聲音降落在她的耳畔:“收拾東西,明天就從這裡滾出去。”
頃刻間,舒嘉的心墜入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