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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祯掐他人中,他忍着疼愣是一聲沒吭。
李祯:“妹妹,咱走,秀才賬要到了手,就不想管别的事了。”
李祯拉着施利昧沒讓她在秀才身上再補一腳。
再回總壇時,教衆已吃過飯分散到各處。李祯去廚房兜了一圈,和放風的施利昧又一起閃進教主的房間。
“找到東西了嗎?”
“有一些糙白面。”
“夠了。”
施利昧拿出師門絕技,為李祯重塑了一張臉——鼓脹的,與天憫教主有五分相似的臉。
從教主衣櫃裡找出一套衣服,把身高與教主差不多的他打扮起來。
“再垮一點肩膀。”
“好!” 這就有了七分相似。
“還能再低一點嗎?”
李祯又曲起一點膝彎。
“差不多了,含一點胸。”
李祯照做。
末了假教主揪出地上真教主嘴裡的抹布,尖刀比住人家脖子聊了幾句閑天兒。
他看過宮廷劇和地方戲,懂關内外方言,有很好的模仿天賦,一分長相,三分打扮,再加上惟妙惟肖的語音,已成功把儀表堂堂、英武魁偉的天憫教主取而代之。
事不宜遲,李祯提高了嗓門,吩咐“聖女”施利昧:“傳五大護法。”
“吱扭!”
聖女推開房門喊:“教主傳五大護法議事!”
“五大護法何在?”
立刻有教衆趕來:“禀教主!五大護法帶人巡邏去了。”
五大護法每日在午餐前後于領地周圍巡邏,如無異狀,回來後會去小廚房用飯。
這正好,知根知底的人不在,假教主可以放心露面了。
“聖女”挑起簾子,“教主”施施然走了出來:“今日入定時有天宮天使降臨,授我機密……”
說這話時,李祯雙手向頭頂伸出,做托舉迎接之态:“特來向兄弟姐妹轉述一二。”
他面向大衆,面貌威嚴。
要說正事兒了,歡欣鼓舞仰望着教主的一衆信徒,呼啦一下,全跪伏在地,齊呼:“恭聽教主鈞旨!”
“天宮天使此次下凡,乃是傳召本教主回天宮述職,即刻上天!”
他雙手向下壓了壓,抑制住沸騰的人聲:“想...本教主為我教衆服務布道已逾數年,也該回去了。把凡間我廣大教衆的言行功過一一秉呈天宮。都知天上一天,地上一年,此去之後,恐有百年無法再履人間。故召集全教上下,從今日起,教衆盡數返家,不宜在聖壇聚集,并轉告民間教衆日後一心向善,愛護世人,百年後必有福祉降臨!”
宣布完畢後,他自顧自回轉室内,不多做一句解釋。天憫教自此解散,教衆謹遵旨意,立刻離開。他們本也無财産,無需收拾什麼,扶老攜幼下山去了,轉眼人已去了大半。
岔子在這時候出現了——巡邏的五大護法回來了,五個人,五個形象模闆,典型的打手、狗腿子、奸猾師爺、惡毒悍婦和血腥屠夫。
狗腿子先到教主門口滴溜轉了兩圈,見鎖着門,又踮腳從窗縫裡窺探。
打手目光不善地盯着施利昧上下打量——這女孩還是他親自從村子裡抓上來的,但總覺得此刻的她與那時大不相同,什麼地方變了?卻又一時找不出來。
師爺注意到教衆人數變少了,叫住一個人問這是怎麼個情況,聽到這樣回答:
“都下山去了!您老不知道?教主剛吩咐的,他要去天官述職,讓大夥兒回家裡修行。都從山坡西走了,您從東邊回來,自然沒遇上。”
師爺一聽,臉上色變,小眼仁裡精光一閃,丢了個眼色過去,讓悍婦和屠夫一左一右堵住施利昧,他去教主房外叫門。
李祯在裡面持刀靜坐,外面的動靜他都聽到了,隻等施利昧給信号就殺出去。
五大護法是知道教主底細的,壓根不信他會“去天宮述職”,說好了一塊結夥騙人的,他現在整這麼一出,明顯是想卷了銀子跑路!并且還在支開他們五個的時候做這個事,不就為獨吞财寶嗎?
屠夫他們把門扇搖得就要脫框時,屋内突然傳出一道氣定神閑的聲音:“門外何事喧嘩?打擾本教主清修。”
搖門的頓了頓,屠夫操着一口細膩的甜津津的嗓音說:“是我,阿文。俺們回來了,教主你還好嗎?教裡出什麼事了?俺們想聽聽聖訓。”
這人嗓音與形象南轅北轍,違和感讓人倍覺不适,就像天礎禅院那粘聲粘調的慧穎一樣,自帶邪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