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哈哈哈哈……”
秦福生黑黑的臉,白白的牙,一笑兩個憨憨的酒窩:“用這句話沒有騙不上去的男人吧!”
諏光大師:“這便是此邪物無敵之處!它的伎倆雖簡單低級卻太好用,屢試屢中,法力也變得無限強。
不過貧僧既應下此事,總不會無功而返。——也是巧了,收到你們傳訊前,我正在閱讀大賢哲人在這方面的著述呢!”
他揚了揚手中的卷宗,揚聲道:“既已知鬼轎遁走的大概方位,按圖上提示去找,救回個把人來,還是有戲的。”
衆人崇拜極了,一齊捧場:“好啊!!”
此等熱鬧,又是諏光大禅師帶隊,都想跟上一看究竟。但是官兵們還要回營裡複命,不能耽誤行程,激烈讨論後,分出了一撥人相助禅師——總不能百姓有難,咱們官兵袖手旁觀吧?
盡管禅師表示不必勞師動衆,王幼安也覺得專業的事交給專業人做就行,人多也不一定是優勢。但艾五他們非常積極,一定要幫忙,哪怕留在營地等候消息也成……
那就這麼辦。
一同留下的自然還有白赫蘭和李祯。
“王兄是嫌咱們沒用咯~”目送新成立的“人類安全非常行動組”離開後,李祯學施利昧給白赫蘭上眼藥。
“是怕我有閃失吧!還留下你來做保镖。”
受了冷落的人都會找理由給自己圓。
王、施二人随着諏光禅師騎着軍馬行了二十餘裡,在一個山坳停了下來。
一個尋常山坳,散落着幾戶人家,除了不聞雞犬之聲并無不妥之處。
在王幼安看來,卻是霧障如鎖,重重迷煙。想必在另兩個高人眼裡情況也差不多。
施利昧執劍在手說:“這是那東西的障眼法,我先去破陣,一會兒誰逃出來就抓誰!”
她剛走了幾步,吱呀一聲,不遠處的一處柴扉打開,走出來一個圓臉的中年農婦,穿着一件靛藍的褂子,抄着個木盆要倒水。
她應該剛洗過頭,頭發很濕,呈餅狀貼在臉周圍。看見三個陌生人也不吃驚,把水潑入菜圃,拎着盆過來搭話。
“阿巴,阿巴...”
這麼好客,卻是個不會說話的。
王幼安逢場作戲:“我等要去吃狀元公家的喜宴,你可知往哪邊走?”
農婦:“?”
“奧!阿巴,烏巴!哇哇……”
順着她指的方向,是一處彩磚黑瓦的四合院,坐落在靠上一點的山腰窩裡,牆外圍了一圈花木青竹,在這小地方算得上高門大戶。
“多謝大姐!” 諏光單手豎起施了禮,當即率先大步走去。
王幼安不由側目,這人和别的和尚真不一樣啊!光知道他有江湖氣,不知道他還這麼接地氣。姐姐妹妹張口就來,糖衣炮彈無差别攻擊,能成為大權國第一網紅也不是純靠臉。
村婦也被他弄迷糊了,愣了片刻才有點慌張地往屋裡鑽,開門時扇起的風把她黑餅一樣的發吹得整體往西掀了一下,露出一個空窟窿,裡面還豎着高粱杆兒……
王幼安無語地扭回頭,跟上前面兩人。
禅師持杖,施道姑提着劍,帶來的滔天殺氣灌滿了小山坳,對方若是一個乖覺的精怪,早提褲子跑了。
果不其然,他們發現自己一直向前走,卻并沒縮短與那宅子的距離。
施利昧不屑地嗤了一聲:“那東西在往後退,早幹嘛去了?欺負人費秀才的時候不是挺能的嗎?”
諏光:“對,并非鬼轎住在這裡,而是這宅子本就是它的化身!我們現在給它撬開蓋兒,裡面除了你們的秀才,可能還有别的驚喜哦!”
話音未落,他已動手了!降魔禅杖如一道閃電,帶着疾風雷芒從正門射入,破開大門後,餘勢再擊通第二道牆壁,再三,再四,把三進院的大宅穿了個通透!磚石崩濺,轟隆哐啷!破壞聲不絕于耳。
那禅杖得手後,頗有靈性地自後面兜了個圈,繞着飛轉而回,叮地一聲又被大和尚抓在手中。
施利昧把劍夾在腋下,大力地鼓掌,王幼安無奈地瞥了一眼缺心眼的祖師爺,快跑幾步,跳進空洞,去院裡尋人,就怕下一秒這鬼轎又帶着可憐的費秀才飛到天上,就不好弄了。
院子裡一片狼藉,卻沒有嗆人的灰塵。——它本就是布紮的東西,破了也不會碎,沒準一轉身又縫好,重新營業了。
當務之急是先找到人。
“費玉!”王幼安一邊搜一邊偶爾喊一句,聲音冷淡卻很有穿透力。
房子中傳來動靜,他循着動靜往前,在中堂發現了被紅菱高高吊起的費秀才!
顯然他不是自己上的吊,方才“咚”的一聲悶響,卻是他故意踢翻東西給王幼安報信。可報完信,處境更慘了,他脆弱的脖子肯定承受不住不停扭擺的身體的重量!
青鋒劍飛來,斬斷了紅绫,“咕咚” 秀才掉了下來。
王幼安趕緊去扶,走近才看清這哪是秀才?一具枯骨而已。黑褐色的骨架上還挂着敗絮一樣的殘肉,這人死了也有些日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