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垂着眼簾,看着那張讓她厭惡惡心的嘴臉,笑道:“即便世間男子皆死光,我也不會看上你這三心二意的玩意兒。想借着我的勢飛黃騰達?做夢吧你。”
像摸了腌臜東西似的,楚晚甯嫌惡地放開他,後退幾步,徑直朝門外走去。
前腳踏出門檻,後腳就被人拉住手腕。
轉身反手甩人一巴掌,于她而言,自是非常熟稔。
她亦清楚陳肆目的。
可是,姜衢寒…
“本将軍忍你很久了!”
鉗制腕間的爪子倏地響起清脆的“咔嚓”聲,瞬息之間,便是陳肆響徹夜空的嚎叫。
村民們面面相觑,楚晚甯怕姜衢寒此舉會落下壞名聲,悄悄拉了拉他的衣角,輕道:“夠了,轟他出去即可,莫要傷他性命。”
“心疼?”姜衢寒全然忽視她的請求,一手撥開她,一手拎着陳肆往外丢。
村民們因陳肆之前叫走村中所有大夫一事耿耿于懷,這人一被丢出來,大家都識相地閃開,讓出地盤讓他重重摔着。
楚晚甯滿臉無奈,冷道:“我是覺得他擾我清夢,你也快些回去歇息。”
後又面對村民們道:“大家都散了吧。”
——
姜衢寒不知哪根筋搭錯了。
從百花村到梨花村。
冷漠,極度冷漠。
身為公主的楚晚甯,她這一路上耗盡耐心,叫不動就不叫了。
等到了家,進門,關門,一氣呵成。
終于,木門響動。
她抵着門,他不好推,隻站門外沉默。
回想起離開百花村前,他懲治與陳肆一同作惡的歹人後,就再也沒跟她講過一句話,甚至村民們誇他辦事淩厲,有王者風範,與她天生一對,他也面不改色,隻哼一聲離她幾丈遠,似有要與她拉開距離的趕腳。
次數多了,她也惱了,也懶理了,他倒想進門了。
沒門!
楚晚甯心裡可氣着呢,回到家,徑直朝廚房走去。幾日不曾好好梳洗,她本打算燒熱水來着。
提上桶剛轉身,就被高大的人影擋住去路。
廚房昏暗,他撇着頭,看不清神色。
但楚晚甯的眼眶已經紅了。
“來這裡作甚?”她深深呼吸,又質問他,“不回你的飛虎營與那姑娘結親?”
說罷這個,淚水竟盈滿了。
她也不想,可不知為何想到他要與人結親入洞房,就忍不住哭。
姜衢寒慢慢從懷中掏出帕子将她眼角的淚擦去。
又見這繡帕,楚晚甯大力推開他,“好狗不擋道,我還有大把事忙着。”
他眼底的怨藏都藏不住,“從來沒有要結親的姑娘,這繡帕是我娘的,如果讓公主誤會,那臣便一把火燒了。”
什麼?
仿佛被誰抽走了聲音,楚晚甯呆呆愣在原地。
姜衢寒說到做到,繞過她,燃起柴火,二話不說将繡帕投擲火堆中。
火苗舔舐繡帕邊角的綠梅時,楚晚甯幾乎是本能地撲向火堆,剛觸到絲綢邊緣,滾燙的炭灰便如蛇信般纏上指尖。
劇烈的灼痛從指腹炸開,可繡帕是姜衢寒母親的東西,正被火苗燃燒着,她咬着牙伸手,再次探進火堆…
“瘋了?!”姜衢寒的怒吼裹着驚恐将她拽離。
她無法掙脫姜衢寒,眼睜睜看着繡帕在火中化成灰燼。
不對勁!
姜衢寒敏銳察覺到楚晚甯的不對勁,但又說不出哪裡不對勁。
她以前從不計較這些小事,而今,卻因這塊繡帕三番兩次與自己鬧脾氣。
這樣,活脫脫就像阿娘曾經因父親收到别的女子信物時的表現一模一樣。
莫不是…
他靈光一閃,莫不是她吃醋?
但此想法過于自大,高高在上的公主,要什麼男人沒有,非得栽他身上嗎?
想罷,安下心來,拉着她的手細細查看。
瞧他那認真的樣,楚晚甯無地自容,“抱歉,其實我沒有讓你燒掉繡帕的意思,我…”
“公主若不喜歡,多少繡帕臣都願意燒。”
楚晚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