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者,陳肆被奪了實權都能出差猛虎山,心機頗深,不可小觑了他。”
她的目光落在下方那片桃林,眼神溫和了些,“黎震和莊柳雖心思單純,但年紀擺在那兒。陳肆那點算計,可能逃不過兩雙老謀深算的眼睛。”
楚晚甯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又道:“我倒要看看,他究竟想在梨花村攪起多大的風浪。”
顧青山望着她的側臉,忽然想起多年前在宮牆下的少女。
那時她的眼神,也是這般藏着鋒芒,卻又被無奈與隐忍層層包裹。
顧青山問道:“那公主可要給他行方便?”
楚晚甯松開掌心,殘花飄落在地,她無所謂道:“大乾律法,民不舉則官不究。我若貿然限制他的行動,反倒會落個以勢壓人的話柄。”
顧青山渾身一震,順着她的話想下去,想了片刻,才覺得她的話有理,便不再追問如何處置陳肆,而是草草禀報翻車進展後告辭離去。
小院落一下就安靜下來。
廚房裡袅袅青煙升起,楚晚甯回到廚房門口,姜衢寒已将熱水打進木桶裡。
來去幾回。
他總算停在她眼前,本欲張口說“公主可以沐浴了”,可話尚未出口,眼前人輕飄飄來一句“多謝将軍”打發了他。
他隻能忍着遺憾回到廚房窩着。
翌日清晨。
雜物房内傳來搬運東西的響聲。
剛睜開眼睛的楚晚甯聽到聲音,抿緊了唇,好一會兒才捂着發疼的腦殼下床,來到窗戶前支起窗架,探出半個身子往外看去。
雜物房那邊,姜衢寒懷抱着一一箱子往太陽底下放。
箱子不大,看似很沉。
姜衢寒直起腰時,隐約聽到他松快地歎了聲氣。
楚晚甯還在懵懵地打瞌睡,姜衢寒已然打開箱子,把裡面的東西一一拿出來擺放在廊下。
“什麼呀?”楚晚甯打了個哈欠問道。
姜衢寒沉寂自個的事情中忽略了楚晚甯支開窗闆的聲音,細細慵懶的話語傳入耳時,他恍惚了下,“沒什麼,隻是整理先皇後的遺物。”
楚晚甯懵懵地盯着廊下被風吹動的書籍,以及曬在簸箕裡散發黴味的各種奇奇怪怪的東西。
似乎是種子?
再轉了目光看向廊下的木箱子。
搜索雜物房的時候,她好像沒見過呀?
“你哪搬出來的?”
“地窖。”
雜物房有地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