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之間的氣氛尴尬又僵持,誰都不肯先打破僵局。
“所以你把我賣了就是理所應當嗎,隊長”陸予訣開口,這是四年來陸予訣第一次見到周浩。
“當年的事,我是有錯,但…”周浩開口想要辯解。
“好了,陸予訣别問了,我們走吧”方峭洲打斷了兩人一來一往的談話。
“等一下”周浩開口叫住兩人。
陸予訣和方峭洲停下腳步,回頭看他。
周浩抿了抿嘴唇,心裡躊躇了一會,還是決心開口。
“溫時從和李稻淮回來了”
溫時從是當年隊裡最小的,也是最慘的。
十四五歲就失去父母,被要求父債子還,不滿16就出來打工,還好遇到了周浩。
周浩聽他這麼一說,當時直接就把人拉進隊,好在小家夥對遊戲也有興趣,打的很好。
可自從出了那事之後,所有人除了周浩自己,其他人全被賣去了不同的隊伍。
陸予訣聽說溫時從和李稻淮不久就退隊了,在也沒有他倆的消息了。
所以他才這麼恨周浩,恨他賣隊,恨他讓兩個小孩子不知蹤影。
“溫時從他現在在我隊裡打遊戲,很厲害,他現在是隊長,帶隊比我好”周浩從嘴角扯出一個笑。
方峭洲愣了一瞬,不知道在想什麼。
“我們昨天拿了冠軍,要看看麼”周浩擡眼看着兩人
“如果事與願違,那一定是另有安排”周浩放下手機,對着兩人的背影喊了聲。
陸予訣直接拉着方峭洲大步流星的離開了酒吧,在也沒有回頭看過一眼。
出了酒吧,陸予訣突然就笑了,睫毛抖動了幾下,眼睛彎了起來。
就好像是釋懷了一般。
“還好”陸予訣隻低下頭小聲說了一句。
後來江回一個人坐在車上想了很久,最後是在手機的連續震動下才回過神,然後着急的走了。
陸予訣出了酒吧沒見江回的蹤影,也不好在說什麼,畢竟是自己說讓江回别來找自己。
陸予訣在空氣裡哈出一口冷氣。
“快過年了”方峭洲擡頭看飄下來的雪花。
“想好怎麼過了麼”方峭洲轉頭看着陸予訣。
“還和你弟過?”
“他不是我弟”
方峭洲疑惑歪了歪頭。
陸予訣回家開了燈,江回沒回來,房間裡冷冷清清黑乎乎一片。
外面熱鬧了起來,陸予訣低頭看了看手機還有五分鐘就要跨年了。
噼裡啪啦的聲音在窗外響起,陸予訣拉開窗簾也想看看這熱鬧的瞬間。
“嗖”煙花在陸予訣臉前炸開,漆黑的天空映照出那棵栾樹的葉枝。
好巧。
手機響起,是來自朋友的祝福,獨獨少了一個人。
江回沒有給陸予訣發消息,隻發了一條朋友圈。
“看煙花”顯示發布于一分鐘前。
江回躲回牆後。
“醫生的話在他心頭纏繞”他即可動身,前往機場。
“水花隻能開在雨天”
“煙花要綻放在黑夜”
“雪花多舍不得冬天”
“像我舍不得和你說再見”
“……”飛機上,江回偏頭看向窗外,酸澀蔓延在心底。
“新的一年,祝好”
江回上了前往香港的飛機。
一個小時前,醫生打來電話說,徐瑾枝的病情一再惡化,可能撐不過這個新年。
那年江回推開了徐瑾枝,從此兩人沒在聯系,最近幾年江回安頓下來,徐瑾枝也找到了他。
她說,有一個叔叔對他很好,特别好,可惜自己的命不好。
徐瑾枝查出了子宮瘤,已經晚期了,癌如同水一般在徐瑾枝身體裡蔓延,讓那個總是彎着眼睛笑的女人,小小瘦瘦的躺在病床上,靠在氧氣機微弱的呼吸。
天微微涼,江回到了一夜未合眼,推開門,孟叔叔就那樣爬在徐瑾枝床邊睡着了,手裡還牽着徐瑾枝。
聽到動靜,孟辛錦回頭,看到來人笑了笑了,起身出去不想打擾到徐瑾枝。
“好久不見呢,叔叔”
“小江,最近還好嗎,看你瘦了一圈,新聞我看了,沒什麼大礙吧”
“抱歉啊,你媽媽我沒告訴她,我怕她擔心你,我最近照顧她,就沒去看你”孟辛錦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他是個很老實的男人,中年時老婆跑了,也沒個一兒半女,後來遇見徐瑾枝,兩人就這樣相愛了。
可惜,上天安排的變不了。
“枝枝的病已經無力回天了,醫生說也就這兩天的事,我想着不能拖了,才把你叫來,我也不知道你直接就飛過來了”面前這個六十多歲的男人眼裡含着淚,兩個手無助的扣着,像個小孩。
“我媽…”江回有點哽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