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漸漸暗下,街燈逐一亮起。
在博物館對面的咖啡店坐了一下午,桌上擺滿了不同顔色紙。
白晢的雙手靈活地拿起一張張紙,旁人看過去隻是以為她不是在摺紙,就是在撕紙。
但若仔細看的話,就可以發現每一張經手的紙都會瞬間消失。
半個小時後,咖啡店門被推開。
江子墨一眼就看見坐在窗邊的女孩。
“等了很久嗎?”
熟悉的嗓音亮起,窗戶上倒映出一張清冷的俊臉。
女孩擡起眼眸,收起了桌上的符紙。
“來了?”
“嗯。”江子墨拉開她旁邊的椅子,坐了下來。
“要點什麼嗎?”她問。
男人看了眼時間,8點多了。
這個時間點在咖啡店喝咖啡、吃甜品好像也不太對。
“吃飯嗎?”他問。
于是,他們很快便轉移陣地。
這一次,他們到了一家中餐館。
服務員帶他們進包廂後,夏若晨點了幾樣特色小菜和招後,就讓服務員下去了。
待服務員走後,她輕聲開口:“怎麼了嗎?”
他一來就覺得他不對勁。
明明淩晨分開時還好好的。
江子墨抿抿唇,道:“博物館最多再封三天,必須如期開幕。”
夏若晨眉一挑。
但是女孩也沒有隐瞞自己的調查結果,雖然可能隻是她多心而已。
“我就是想着這次事件會不會跟永和皇後的陵墓有什麼關系。”夏若晨推測。
江子墨眯着眼睛盯着她,“永和皇後?”
“嗯,你不是說昏迷跟猝死的人都是跟這次展覽有關嗎?而這次就是展示永和皇後的,所以我猜測會不會跟這個有關系?”她道。
言下之意,就是死者都曾參與過跟永和皇後陵墓有關的工作,然後就出事了。
江子墨聽她這麼說,皺眉道:“你意思是他們因為葬品而出事?”
“不清楚,我待會去賀氏看看。”女孩皺眉道。
嫁衣從博物館移到了賀氏,害得她也得跟着去賀氏。
“好,一起。”
江子墨的唇角微翹。
她終于肯主動告訴自己了。
......
既然決定了,肯定要速戰速決!
昏黃的小街燈映照出兩道長長的影子,随着他們的擺動而搖曳。
站在賀氏大樓前,女孩輕輕咬着唇辦,有點兒不安,“要不,你在這兒等我?”
江子墨下意識擰緊眉頭,大掌牽起了她,輕捏她軟綿的小手,“不是都說好了嗎?”
女孩抿緊雙唇,沒等她再出什麼借口,男人已經帶着她走向大門。
見狀,夏若晨不禁輕歎,随即打起精神。
“收好。”
她塞給他一張平安符。
“怎麼進去?”他問。
賀氏集團是24小時監控,要無聲無息地進去恐怕有點兒難度。
不過,他話語中沒有半點兒質疑她的能力。
女孩烏黑的眼睛亮出自信,“看我的。”
語音一下,一道符籙便出現在她手裡。
淡黃的光芒微閃。
咔!
大門應聲打開。
江子墨目光微閃,心底再次泛起漣漪。
正當夏若晨打算大搖大擺地走進時,手腕蓦地拉住。
夏若晨回頭,一臉茫然。
“怎麼了?”
“有監控。”
女孩笑了笑,一手拍在江子墨的後背。
一道黃符閃現後隐去。
“一道隐身符維持半小時。”
接着,她反手拉住他一起走了進去。
夏若晨走進接待大堂,直接就走向升降機。
就在她按了下按鈕時,身後的人提醒她。
“斷電了。”
手指一頓。
對耶!
她剛剛把電斷了。
想起爬樓梯的痛苦,夏若晨忽然覺得自己也沒有這麼好奇那件嫁衣。
沒等她回過身,手腕被人一拽。
站在長長的樓梯前,夏若晨歎了一口氣。
她認命地踏出第一步。
爬到第8層時,夏若晨已經兩手撐膝,小口小口地喘氣,細細密密的汗珠一點點沁滿額頭。
她掀起眼皮,看着前方依舊筆挺的後背,打從心底的佩服。
江子墨看上去文質杉杉,但能在警界有一席之地,智商自然是不容置疑,體力也差不到哪兒去。
走在前面的江子墨聽不見身後的腳步聲,立馬回頭,就望見女孩坐在樓梯,不停用手扇風。
見狀,他一個箭步上前,直接将她橫抱起來。
“哎!”
莫名其妙被公主抱的夏若晨下意識抱住了他的脖子。
隻見江子墨踩着穩實的步伐,氣也不踹地一步一步踏上樓梯。
即使抱住一個人亦絲毫沒有阻止江子墨的步速,夏若晨忍不住端詳他利落的側臉。
她的視角正好可以看見那雙經常藏在鏡片下的黑眸。
回想起第一次遇見他的情況,她是怎麼會誤認他是老師呢?
就這氣質、這臉蛋......
夏若晨不由得好奇是什麼樣的環境才能養出這麼清冷優雅的人。
看上去也不像當警察的。
他的一舉一動都不慌不忙,仿似一幀幀拍下的照片。
現今還真少有這種溫文内歛又沉穩的人。
夏若晨看着看着就失了神。
蓦地——
“好看嗎?”
溫熱的氣息吐在耳邊。
回過神時,江子墨已經靠近在咫尺,女孩的心頓時漏了一拍。
她撇開頭,佯作沒聽見他的話,藏在發間的耳尖泛紅。
江子墨翹起唇角。
他好像也不是沒機會。
話說回來,女孩突然驚覺她并不了解江子墨的背景,不過她也沒說過自己的事,算扯平了。
此時,一滴汗水滑了下來。
夏若晨盯着那一顆晶瑩剔透的汗珠,沒忍住擡手擦掉它。
軟綿的觸感一碰,男人身一僵。
他垂眸看向懷裡的人,女孩的眼睛彎成了月牙兒。
“累不累?”女孩問。
“不累。”
夏若晨瞟了眼樓層,已經到了13層。
然而,到了地方,江子墨也沒有放開她的意思。
她抿抿嘴唇,壓下心底的悸動。
“放我下來吧!”
她也休息夠了。
江子墨彎腰放下她後,夏若晨快步推開消防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