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還是濕的?”望着指尖蹭上的一抹鮮紅色,保時捷一臉懵逼,“是染糖紙的漆還沒幹嗎?咦研二先生你的臉色怎麼突然這麼奇怪?”
“這,這是……”
同樣接到一張新糖紙的萩原研二瞬間反應過來,猛然看向天花闆的方向,還沒來得及開口,周圍已經響起其他觀衆的驚呼聲。
“血!!是血啊!!!”
“天啊,你們看!那邊鼓風機上面是不是趴着什麼東西?!”
“屍體!那裡有一具屍體啊啊啊!!!”
“研二先生?!”
就算保時捷再沒常識,她也知道人類應該不至于變态到殺個同類就為了給節日助興。
現在的狀況很不尋常。
“放心,别害怕,我馬上聯系同事過來處理。”
快速安撫了一下身旁的銀發女孩,萩原研二掏出手機,正要撥打給負責重大刑事案件的搜查一課同事時,一道稚嫩的童聲突然從他們後排傳出:
“大家不要慌張!請待在自己的座位上不要随意走動,在警察來之前保護好這邊的現場!”
所有人循聲回過頭,隻見一個穿着藍色西裝、留着鋸齒狀劉海和沖天小啾啾的小男孩正站在座椅椅背上,手作喇叭狀高聲呼喊着。
在大哥身邊當了多年合格NPC的保時捷此刻福至心靈,十分上道地接話:“請問小弟弟你是?”
“瓦塔西哇工藤新一,”小男孩無比熟練地回答道:“是一名小學生偵探!”
……
最終,警察的自尊讓萩原研二選擇主動站出來,獻祭自己難得的休假夜晚,以避免讓一個小學生代替警方查案的丢臉局面。
“咦這位警察哥哥我們是不是在哪裡見過?”
十歲的工藤新一望着在影院經理帶領下爬上天花闆的機械維修平台檢查屍體,又下樓準備進一步詢問目擊者情況的長發警察,摸着下巴努力回憶着。
“噢,是你啊。”被他這麼一說,萩原研二頓時想起來了:“你是之前那個把公園的水管踢爆,急得自己的女孩在一旁哇哇大哭的小子吧?”
他俯下身,眉毛一挑:“怎麼,今天沒有帶女朋友出來一起看電影嗎?”
“警察先生你在胡說些什麼!”工藤新一的臉騰得一下紅了,緊張地看向身後和他眉眼有着幾分相似的中年男人,“我今天是和老爸來的啦!”
“您好,我是小說家工藤優作。”見被自己兒子提到,工藤優作也上前一步,和年輕的警察握了握手。
“很抱歉犬子剛才有些越俎代庖,他受我的影響對案件總是特别熱心。不過對于刑事案件我也有一些淺薄的經驗,如果有什麼需要協助的地方請不要客氣。”
“哪裡哪裡,工藤先生的著作我也有幸讀過,對您缜密的思維和天馬行空的想象力一直都很敬佩。現在我的同事還在趕來的途中,在這之前工藤先生和愛子能夠願意幫忙,真是再好不過了。”
說着,萩原研二将手裡的照片遞了出去,這是剛才他借了熱心市民的拍立得拍攝并打印出來的。
“這是剛才我上到位于天花闆的設備維修平台後,接近死者拍的一些照片。如果工藤先生不介意的話,請幫忙和我一起詢問一下這裡還有沒有人認識、或者今天曾經也見過死者。”
“也?”工藤優作注意到對方的用詞。
“是的,”萩原研二苦笑一聲,回頭看了看身後的銀發女孩,“雖然不知道對方為什麼換了一身維修工的衣服,但從臉來辨認的話,我和我的朋友在影片開場前,恰巧也見過這個倒黴的先生。”
保時捷聽到這話不禁看向他手裡的照片——咦,真的耶,是那個說要送自己電影票的中年男人!
他居然死了?
……
然而讓萩原研二沒想到的是,這場電影裡的熟人還不止死者和工藤新一。
“這位先生說今天下午的時候,他曾經在商場的餐廳看到死者和一名女士發生了激烈争吵。”
工藤優作帶着目擊證人走到萩原研二身邊,補充道:“并且他後來看到那名女士也買了這場電影的票。”
“我們剛好就排在她後面,所以聽到了她想買的場次。”說着,目擊證人朝着四周張望了一圈,很快鎖定了最後一排靠走道的座位上一個看起來遮遮掩掩的女人。
“就是她!她的發色很好看,衣服風格也十分特别,所以給我印象很深。”目擊者信誓旦旦地說。
“唔,除了從外面的員工通道進入放映室,再從室内進入吊頂上的維修平台外,直接從影廳内部的垂直扶手梯倒是也能上去。”
萩原研二指指大廳後方角落裡一個不起眼的維修專用梯,将之前找影院經理了解到的信息與其他人分享:
“這樣在每一場‘糖紙雨’後,清潔工就能收集地上沒被揀走的糖紙,快速爬上去,重新倒進鼓風機旁邊的儲存罐裡以便下一場電影循環利用。”
保時捷:什麼,辛苦搶的居然是二手糖紙?太摳門了。
“所以,如果上一場糖紙雨結束的時候屍體就已經在那裡了的話,清潔工肯定會發現。”
工藤優作接過萩原研二的話,繼續分析道:
“從屍體脖子傷口流出的血染紅了上面一層糖紙,下面更靠近鼓風機風口的糖紙卻還是幹淨的,這說明兇手應該是在電影開場後才動的手。”
“也就是說,”工藤新一的目光也看向了坐在最後排靠外走廊座位上的女人:
“提前那麼久買票,卻故意買如此偏僻座位,同時還和死者發生過矛盾的那位女士就相當有嫌疑了。”
“嘛,既然這樣,我們就先去問問她好了。”
說着萩原研二掏出了自己的警官證,帶着一大一小兩個工藤走向了坐在最後一排、低着頭不知在幹什麼的嫌疑人。
“這位女士您好,我是警視廳的巡查。剛才有人表示曾經目擊到您和死者認識,并且于今天下午發生過沖突,所以我想進一步了解————咦你怎麼在這裡?!!”
随着座位上的女人一擡頭,萩原研二的聲音驟然拔高了八度。
“萩原警官?”工藤新一看了看震驚到失聲的年輕警官,再看了看座位上雙臂抱在胸前、頂着半月眼一臉不爽看向後者的嫌疑人,疑惑地問:“你們……認識?”
“……哈,是的。”
萩原研二心虛地看了一眼座位上的女人,又下意識瞥了一眼不遠處等着的保時捷,這才轉過頭,尴尬地摸了摸自己的腦袋,無奈笑着回複道:
“這位女士不巧……正是家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