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孝琬也不管母親在旁邊使眼色,委屈道:“上學不好玩,我不要去上學……”
高澄聽後,一口老血卡在喉嚨間,頓時滿臉怒容,“小小年紀就如此不學好,當真是被你母親寵壞了!”
元氏忙說:“孝琬還小,不如在等兩年?”
“再等兩年?”高澄看着元氏,“我看兩年後,也不需去上學了,我高家還不需要傻子來充門面。身為嫡長子,不想着如何上進,卻每日想着如何貪圖玩樂,你們元氏當真是厲害的很啊。”
元氏被噎的說不出一句話,賭氣的站在一邊不再說話。
高澄不再看元氏,開口接着說,“高長恭,你說說你為何不想去上學?難道是與你三哥一樣?!那我高家還真是後繼有人啊。”
小長恭擡起頭,“不是的,我不想去上學是,因為我想去學武,父親曾說過一心怎可二用,我若習武,必然不能兼顧學業,如此還不如開始就不去。”
客廳随着小長恭的聲音陷入了沉寂中,之前被訓斥抹眼淚的元氏也看着這個與兒子跪在一起的孩子。
這孩子五年來在這府中的存在感太弱,元氏幾乎就沒有印象,與兒子同歲,常常聽兒子提起,過後她又忘記,原來這母不詳來曆不明的孩子竟然長這般大了。
“那你為何要習武?”高澄沉沉的問道。
“父親一直以有斛律大将軍這樣的知己而驕傲,我也希望,有一天自己有将軍那般的本領,讓父親驕傲。”還有教練場離書房那麼近,這樣我就可以天天見到父親。
“你可知,習武要比上學苦上千百倍。”
“長恭不怕。”
一直被忽略的小孝琬小聲嘀咕道,“說的倒是好聽。”
“高孝琬!”高澄提高嗓音,“你說什麼?”
此時熟悉高澄的人,都知道萬不可再火上澆油,但小孝琬自小集寵愛于一身,自然沒有什麼眼力勁,不知死活的說:“四弟要撿好聽的,說給父親聽,孝琬沒什麼可說的。”
“好啊,既然沒什麼可說的,那我允了你四弟的要求,也允了你母親的請求,你便和長恭一起,習兩年武再去學堂。”
高澄站起來,吩咐道,“你們去準備吧,孝琬是我高家嫡長子,這師傅我要邺城最好的。”
高澄走後,小孝琬咬牙切齒道:“高長恭……”
小長恭心想,這樣算不算離自己的父親更近了一步了呢!他根本沒有聽到孝琬在說什麼,于是就問了一句,“三哥,你剛剛說什麼,我沒有聽見。”
小孝琬差點被氣的背過氣去,落下狠話,“你等着。”
元氏默默的在一邊看着,自始至終都沒有再說話。
小孝琬與小長恭的梁子就這樣結下了,但是在以後很長的一段時間裡,小長恭都不知道他哪裡得罪了他的三哥。
那天小長恭很開心,夜裡還夢見自己穿着铠甲,騎着大馬和父親走在一起。睡夢中小長恭甜甜的笑了。
“三哥,我就知道你定躲在這裡,你又偷懶……”
小孝琬一把捂住小長恭的嘴,“别叫,被父親聽到了肯定會罵一頓。”
“那你還不好好聽師傅的話,一轉身你就不見了。”
小孝琬一屁股坐在地上,從懷裡掏出一個油布包,自己咬了兩口的油餅,又順出個包子給他遞過去,“諾,這個給你。”
小長恭看了看雪白的包子,習武要趁早,那時候府中的廚子還沒有起,自然直到現在都沒有吃東西,他知道小孝瑜油紙包是大娘準備的,雖然餓,但還是搖了搖頭,“三哥,我不餓,你吃吧。”
小孝琬把包子往他手裡一塞,咬了一口油餅,“不餓才怪,剛剛你可蹲了一炷香的馬步,你傻啊,還是我聰明,偷偷的跑了出來。”
“三哥,你這是不對的,才一個月你逃跑的次數,我兩隻手都數不過來。”小長恭一本正經的說。
“那有怎樣”小孝琬一點都不在乎,“他敢和父親說嗎!”看了一眼小長恭,“我和你是不一樣的,我根本不需要學那勞什子的武藝。”
小長恭沒有再說話。
不一樣麼?不一樣,他的确和他的三哥不一樣,更确切的說,他與他的兄弟都不一樣,就算是被刻意的掩飾。
小孝琬話落後,才覺得說的不太對,便催他道:“你倒是吃啊,不吃就涼了,我娘說吃涼的東西傷胃。小心肚子疼。”
“恩,謝謝三哥。”
“你我兄弟,何必這麼客氣!”
“那三哥前幾天還不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