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是說話啊!難道真的是他有謀逆之心,才會被賜死的麼!?”
“那你相信麼?”阿衡目無焦距的問道。
“不會,”宇文憲斬釘截鐵的說:“他絕不是那種人。”
“是啊,連你這個周國的将軍,都不信,這真是天大的笑話啊。”
“他是将天下蒼生看的比他的性命,都重要的人。”
“如今的大齊,連連敗在陳國手上,他此時絕不可能會謀逆,決不會讓禍起蕭牆的,是不是有人誣陷他?他為何不說清楚,還自己一個清白?”
阿衡忽然凄涼的笑起來:“沒想到世上最懂他的人,卻是你。”
“齊軍連敗于,陳國之手,阿肅閉門不出,所有人都以為,他再也不是那個,威震四方的戰神了,連我也以為,阿肅不再是,那個蘭陵郡王了。”
“可是,直到我發現,他偷偷的計謀,送給出征的将軍,那時我才知道,阿肅從來都不曾,将他身上的責任放下,他的初心,從來都不曾改變。”
“不管世人,如何評價他,不管我如何,在背後抹黑他,他就是他,他一直是他,他用他自己的決絕,守護着他的天下,守護着,他對我的誓言。”
“他為了讓我無憂,讓我安心,容忍着我,以他的名義,到處貪贓枉法。”
“他為了讓皇上,善待有功之臣,他上交了所有的兵權,容忍着皇上,處處的打壓。可是阿肅,為了天下赢得的,卻不是一世美名,而是謀逆的臭名昭著。”
“阿衡,原來這些年,原來一直是你,怪不得……”
“可是我有錯嗎!”阿衡突然站起來,連日來的委屈,不甘全爆發出來:“我不過是,希望他能夠好好活着,我不求他,青史留名,我隻求他好好的活着……”
“阿衡,你怎麼這麼糊塗!你的這些事情,都會算到蘭陵王的頭上,你讓後,人怎麼去評價他!他的一世英名,全都毀在了你的手中。”
“是啊,我真是糊塗,”阿衡喃喃的說道:“若已存殺心,我再怎麼做,都不重要了。”
宇文憲還想教訓她幾句,便被外面的聲音打斷了,尖細的聲音喊道:“皇上駕到”。
宇文憲此時躲已經來不及了,想着齊國的皇帝,沒有見過他,也不清楚他的身份,便同阿衡一起不情不願的,向高玮行禮。
高玮遠遠的扶起阿衡,說道:“王妃節哀。”
阿衡立在一邊不說話,雙手緊緊的握成拳頭,咬着嘴唇。
高玮拜了拜棺木,走到阿衡的身邊說道:“蘭陵郡王雖然有謀逆之心,但确是我的堂兄,念在這份親情上,朕賞賜他一顆夜明珠放在棺中。”
說完便對身邊的内侍吩咐道:“開館放進去。”
“不行,郡王的棺木已封,斷沒有再開棺木的道理。”
“大膽王妃,一個謀逆罪人的棺,怎麼開不得,王妃速速讓開,傷到了王妃,可怨不得小的。”一個内侍指着阿衡叫道。
阿衡厲聲說道:“隻要本王妃在這裡一天,便絕不會讓任何人,靠近棺木。”
“哦,”高玮冷笑着說道:“那倒要看看,蘭陵王妃有沒有這本事了,來人,将王妃拉開。”
宇文憲見上來幾個内侍,來拉阿衡,他今日之所以出現在這裡,是因為他真的将高孝瓘當做了自己的知己。
不僅僅是戰場上的惺惺相惜,還有幼時的患難與共,但是對于阿衡,他從未放在心上,他也不想插手齊國内政,給自己招緻麻煩。
但是阿衡,既然是高孝瓘放在心尖上的人,他便斷斷沒有袖手旁觀的道理,況且齊國的皇帝還要開棺,他還沒有入土為安怎能被開棺。
宇文憲覺得他的心中,燃起熊熊大火,随手解決了,纏在阿衡身邊的幾個内侍。
高玮之前聽說,隻有蘭陵王妃一個人在守靈,便隻帶了幾個内侍來羞辱,卻沒料到這裡還有這般武藝高超的人,一時也慌了神,氣急敗壞毫無帝王風範的,沖到棺木旁,阿衡不顧一切去擋。
推搡之間,高玮故意撞了阿衡一下,阿衡冷不防,被撞了一下,一腳踩空倒在地上,宇文憲趕緊丢下纏住他的人,跑過去扶起,她卻聽到她虛弱的喊道:“疼,疼……”
宇文憲也慌了神,問道:“你哪裡疼,哪裡疼?”
“肚子,肚子疼。”阿衡的臉色一片慘白。
阿衡的話剛落,大片大片的血從阿衡的身體裡流出來,宇文憲一下子全明白了,叫道:“快,快去找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