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治的氣味消失在這裡。
朔順着水流的方向走着,在走出幾百米後敏銳的發現河裡飄着一隻看上去很眼熟的鞋。
他毫不猶豫地跳了下去。
朔的遊泳技術是在實驗室練出來的。實驗員把他丢到一個長寬五米裝滿水的透明容器裡,任由他在裡面不斷掙紮,胡亂撲騰着,然後慢慢溺到水底。肺部充滿積水的滋味也不好受,再生隻能讓他反複體驗這種窒息而死的瀕死感。在第三百六十七次瀕死後,他無師自通地學會了遊泳和潛水。
他潛下水,瞳孔緩緩收縮以适應水下昏暗的光線。
在水下,他的視野同樣暢通無阻。
但找了一圈,隻看到河床上散落的垃圾和水裡飄着的皮鞋。
朔不死心地搜了一圈又一圈,直到肺部出現熟悉的刺痛感才浮出水面。
“果然是你啊。”
朔抹開臉上的水,看到了在河岸邊半蹲着看向自己的太宰治。
“……”
朔默默地爬上岸,擰了擰衣角的水。
太宰治饒有興緻地盯着他的動作,沒有得到回應也不惱,接着問道,“你跟蹤我?”
朔在短暫的停頓後坦誠地回答:“嗯。”
“什麼時候開始的?”
他想了想,“最開始開始。”
有些拗口,但太宰治明顯聽懂了,因為他的表情非常複雜,有些情緒一閃而過,最後沉澱在那張臉上的是朔看不太懂的東西,“沒想到是一個跟蹤狂魔啊,真是糟糕透了。”
朔從話裡沒有聽到明顯的斥責,擡起頭看着太宰治。
太宰治也在看着他,“每次現場的清掃環節都會少一些東西,跟蹤狂這麼膽大的程度也是聞所未聞。”
朔想了一下,沒什麼誠意的答道,“抱歉。”
太宰治被這句完全聽不出任何抱歉意思的答複逗笑了。
朔盯着那抹淺淡的笑意,那是彌足珍貴的、新的藏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