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懷疑這是敵對組織的陰謀。
面前的咖喱看起來是鮮美可口,實際上入口卻是如火山噴發一樣的奇異刺激,是他從沒有過的。這種刺激順着五髒六腑燒起來,燒的他喉間滾燙,尾椎發癢。
幸好他濕透的衣服沉甸甸地壓在身上,不然尾巴就要露出來了。
一杯冰水被推到朔的右手邊。
男人語氣溫和,“抱歉,我不知道你不能吃辣。”
朔眼尾泛紅,壓的低低的咳嗽卡在喉間,尾音齉齉的,“沒…咳,沒事,我沒吃過。”
直沖鼻腔的辛辣過後,充斥唇舌間的是濃郁的咖喱香,軟爛的土豆滑入喉嚨,咽下去是暖暖的味道。
朔的眼睛亮了起來。
“好吃!”
男人在這個時候開了口,自我介紹道:“我的名字是織田作之助。”
朔在舌頭适應了這種刺激感後便大口吃了起來,此時已經如風卷殘雲般吃進大半。聞言他停下動作,規規矩矩地放下勺子。
港口黑手黨的課程在他身上打上了濃重的烙印,使野獸披上了優雅的人皮。
“朔。”他指了指自己。
“朔,我可以這樣叫你嗎?”織田作之助望着他。店長在聽到他們準備談話前就已經走進後廚,因此在這個深夜的咖喱店裡,隻有他們兩個。
朔毫不設防地點了點頭。
常年累月的實驗虐待沒有在他心裡留下任何防備,這種不設防其實應該被稱為“傲慢”。他的再生讓他淩駕于死亡之上,傲慢的蔑視着死亡,所以沒有畏懼,也并不理解人們恐懼的緣由。
這是太宰治沒有言說卻堅定拒絕他的原因之一,很久之後朔才明白,這個時候他們之間有着無法跨越的鴻溝。
織田作之助很清楚的從面前這個少年身上捕捉到一種與人類完全不同的異類感。最開始,他隻是看到深夜獨自一人在街上的少年起了憐憫之心。但當他走到少年身後打算伸手去拍他肩膀時,他的“天衣無縫”發動了。
在他的異能下,不下十種轉瞬間的死法讓他背後升起一層雞皮疙瘩,而讓他更為驚訝的是,這些死法完全沒有任何反抗的餘地。
眼前這個少年是更厲害的殺手。
這個念頭讓他産生強烈的警惕心,但當他放棄從背後拍他肩膀後,“天衣無縫”又毫無動靜。他默默地試探許久,最後發現這隻是一個有足夠反擊意識卻缺乏主動攻擊意識的…幼犬罷了。
他聯想到了什麼。本來不應該帶這個素未蒙面來到他的安全屋,但因為某些特别原因…他覺得或許是太宰曾經說過的那個人,所以他還是帶少年來了。
“你怎麼這麼晚一個人在街上?”
“我完成任務後迷路了。織田先生,請問你知道□□大樓怎麼走嗎?”
朔金黃的瞳孔清澈得倒映着織田作之助的身影。織田作之助很幹脆地說,“我在那裡工作,現在去嗎?還是在這裡住一晚?”
朔想了想。任務要求是一周,現在才過去五天,還沒到期限。
因此他點了頭。
“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