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信人中原中也 19:07:07]
[我還有幾周就回去了。這次在歐洲找到一瓶好酒,等我回去一起嘗嘗]
朔輕輕地吐了一口氣。
[發信人朔 19:08:00]
[中原先生,我臨時有任務,目測中長期]
他沉默的放下手機,重新走回浴室。
在噴灑的淋浴下,朔閉上眼,将頭發打濕塗上洗發露,揉搓間昨夜至今的場景一幕幕清晰的浮現在他眼前。
朔喜歡直白的對話,辨不出人言中的虛僞。執着的人和事就會去追逐,說出口的話必然為真實。他是一個将自己近乎赤裸的攤在明面上的人,但這不代表他會受人蒙蔽,野獸的直覺和本能讓他在轉瞬間抓住弱點和漏洞。
就好比這次任務,他總覺得哪裡不對勁。
任務派發的太過倉促、出發的時間太過緊湊,任務時間和地點也模糊不清……這和以往的任務完全不同。
但他找不出具體不對勁的地方。
這種莫名的感覺讓他煩躁,這股煩悶在方才看到毫無動靜的手機時到達了頂峰。
朔猛地甩了甩頭。不知何時,他的發間出現了兩隻毛絨絨的尖耳,灰黑色的絨毛被水打濕變得軟塌塌的,一條蓬松的狼尾從尾椎長出耷拉在地上。
他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尾巴,思考了一下,默默地擡高尾尖甩到手裡,抹上洗發露繼續揉搓起來。
沒有人知道,朔的記憶是從培養皿開始的。連那些實驗員也不知道,從他們将永生細胞和神秘骸骨移植到一起的那一刻起,他就擁有了意識和記憶。
不止如此,他的腦海裡還有一段不屬于他的記憶。那段記憶由一本會發光會說話的書保管,書說會在合适的時候交給他,現在還不到時候。
至于耳朵和尾巴——
他第一次發現自己擁有耳朵和尾巴是在首次任務的輪船上,太宰治第一次發出那種讓他想在暖烘烘的太陽下打滾的歎息聲後。
後來在他研究下發現,原來他情緒波動劇烈的時候就會長出狼耳和狼尾,完全不受他控制。
從那以後他隻穿大好幾個碼的肥大衣服。
“……”
朔反複思考許久,直到水流沖幹淨所有的泡沫。直到他披上浴袍,擰幹尾巴上的水,赤着腳走出浴室,也完全沒有想到任何異常的地方。
叮。
手機鈴聲響了起來,打斷了他的思緒。
“我是朔。”來電顯示是首領,他接了起來,将電話放到耳邊。
“朔君,東京和橫濱的地下組織向來井水不犯河水,經營範圍也是泾渭分明,這次突然示好一定别有所圖。你一定要摸清他們與港口黑手黨結盟的意圖,明白了嗎?”
森鷗外的聲音一如往常,同樣沒有任何異常。
“是。”
朔放棄了深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