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十年不見,我竟一時分不清你的氣息……”紅唇妖女說道,“烙桑甯。你居然與自己徒弟不清不楚攪在一起,怨不得你瞧都不瞧我一眼!”她低着頭,指甲快要嵌進肉裡,開始比較她與白思莞之間的差距。
師尊與紅唇妖女是舊識?
白思莞不敢再讓紅唇妖女繼續往下說,尤其注意到黎燕射來目光,隐隐約約快要化作利刃将她切碎。
她連忙揚聲喊道:“我與師尊清清白白,你這妖女休要胡說。”
“哦?”紅唇妖女的瞳孔漸漸發紅,肌膚散發黑沉氣息。
“方才還笑着叫我姐姐,在你師父面前,便喚我‘妖女’麼?好一個兩面三刀的人,與你師尊一樣!”
“閉嘴醜女人!”
還未等烙桑甯出手,在旁聽了許久黎燕按耐不住脾氣,見不得有人侮辱他最敬重的長老,率先發起進攻。
但他明顯低估紅唇妖女,一陣風掀起,将他順着古樹扔向天際,眨眼間就見不到人影。
白思莞:“……”
少年,你的實力最好能承擔你的口氣。
雖然她與黎燕有仇在先,好歹她出事,黎燕真的去尋救兵,如今他有難,她又怎能不管不顧。
白思莞悄悄拉了拉烙桑甯的衣裳。
“師尊,黎燕不會受傷了吧?”
烙桑甯:“受傷在所難免。”
“弟子放心不下他……”
烙桑甯皺了皺眉頭:“你的意思是,我們先去找他?”
白思莞覺得自家師尊在裝糊塗。
他與妖女明顯是舊相識,兩個人不知道有些什麼驚天孽緣。她身為最懂事、最貼心的弟子,自然要有眼力見,早早離開,給他們留下二人空間“叙舊”。
隻不過白思莞有些奇怪,為何本應該出現的男主扶華,現在卻像噤了聲毫無動靜。
官配險些遇難卻不登場救美,差評!
遠在千米之外趕路的扶華突然打了個噴嚏。
白思莞并不知道,因為她擅自更改書中劇情,自作聰明将“大喊大叫”換成了“沉着冷靜”,導緻路過山洞的扶華并未聽到喊叫,從而錯過英雄救美的橋段……
紅唇妖女瞧見二人湊得很近,暧昧氣息在其之間留連蔓延,咬緊滿口利牙,眸中似能竄出火來。
“你們休想安然離開!”
“真是濃情惬意,那就永遠困在結界中,讓你們膩個沒完!”
白思莞餘光注意一物朝她飛快襲來,因為瞧不見殺氣,沒怎麼思考便擡手将此物收進掌中。
“别碰!”
烙桑甯欲攔,卻沒來得及。
“嘶!”掌心突如其來刺痛,玉石邊緣鋒利,割破手掌。
本應湧出猩紅,玉石卻宛如有嘴将血液吸食殆盡。
白思莞驚了一下,傷口越發疼痛,沒作它想,連忙把玉石扔了出去。
那玉石竟在空中突然變大,形成蔚藍旋渦,中央螺旋飛速轉動,叫人頭腦暈眩。白思莞一時不察,被螺旋帶動的風卷入。
在螺旋關閉前一刻,烙桑甯随之跳了進去。
……
“她似乎摔暈了。”女娃的聲音有些怯懦。
河岸旁有塊足以安放一人位的大石,其上躺着位身着粉嫩的女子。她明顯剛從湖中爬上岸,水漬洇濕大片。
“剛從水中爬上來,不死就不錯了。”
“啊?那她會死嗎?”
“誰知道呢。”村童打扮的少年少女,一身洗到發白的衣裳。他們身材瘦小,面上罩着白布,挂到耳後,樣子很明顯為了隔絕空氣中看不見的病菌。
“我們還是不要管她了。”少年扯了扯臉上的白布,目光萬分警惕。
“别……我還有救。”
“嚯啊!”
泡到發白的手突然攔在二人之間,年紀尚小的孩子們頓時失聲尖叫。
“……我是活人。”
白思莞撥開糊在臉上的頭發,又見兩個小孩叫得更加慘絕人寰。
一隻與發色融為一體、足有成年男子手指粗的水蛇,就纏在白思莞的臉上。
她不明所以,隻覺得臉涼涼的。水蛇遮擋視線,誤以為是海帶,伸手一掏,卻忘了淡水湖哪來的海中生物。
就這麼薅着水蛇的尾巴,遞給了兩個小孩。
小孩發出尖銳爆鳴聲。
“我們不要,你拿走!”
白思莞後知後覺手感不對,手腕刺痛宛如被粗針穿肉而過。
她擡起手,與水蛇四目相對。
而後,白思莞腿也不酸了,肺也不痛了,她強裝鎮定掰開水蛇的嘴,把手腕取了出來。
揪住它的尾巴,在空中甩圈成影,“咚”的一聲,水波蕩漾,水蛇被毫不留情地扔回原處。
怕吓到孩子,白思莞朝他們淺淺一笑:“姐姐問你們,有沒有見過一位面容精緻到無可挑剔的銀發男子?”
兩小孩四目相對,搖了搖頭。女童指了指她不斷湧血的傷口,怯生問道:“你那裡,不痛嗎?”
白思莞但笑不語。
女童快哭了:“你真的不需要看大夫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