甯長離念道：“出家人不打诳語，我若回答了你犯戒，你不知道妖物讨封，若是沒有回答像人，

而是相反的問題，是會打回原形，永遠修煉不出人，你還是下山找旁人問吧。”

顔之安不死心回道：“那你趕緊答應我，我不就變成人了，就不用去找旁人。”

甯長離冷冷回道：“犯戒……”

“我們狐狸讨封，隻能問一個人，除非你死了，我才能換。”

甯長離沒再回答，氣得顔之安跳到他身上咬，“你遲早被這張嘴憋死。”

他走到了河邊挑水，顔之安在草地上打滾，甯長離挑完扁擔桶裡的水，就往山上走，半晌也沒見顔之安跟過來。

他把水挑回寺廟，倒進缸裡又往山下繼續挑水，甯長離到了山下，看見眼前的一幕，不由蹙眉。

顔之安跳進河裡，在裡面撲騰着捉魚，岸上有兩條魚都隻剩下骨頭。

甯長離雙手合十，“阿彌陀佛，佛門重地，你怎可在此殺生。”

顔之安叼着魚跳上岸，“這是山下不在寺廟，哪裡是佛門重地，佛門管的地方可真寬。”

“明明寺裡有湖，為什麼還要下山到河挑水。”

甯長離蹙眉沒有回答，隻是盤腿打坐閉目念經，他要超度這魚兒。

顔之安在一旁喋喋不休，“子非魚安之魚之樂，我不吃魚，就要餓死，這天地萬物自有宗法，

萬物相生相克狐狸本就吃魚的，大魚也會吃小魚即使我不殺它，也自有他物吃它，這是它的命數，我吃了這魚，也算是助這魚早日輪回解脫。”

甯長離站起身怒目而視，“謬論孽畜。”

顔之安擡起頭喊道：“哎和尚，你是不是破嗔戒了，你都破戒了，能不能再打個诳語。”

甯長離蹙眉挑着水拂袖離去，顔之安一腳把叼上岸的魚踢回河裡，“不吃就不吃嘛！”反正他也吃飽了。

“哎和尚你等等我。”顔之安邊跑邊想，他有辦法讓甯長離回答他了，他怕破戒，那他天天氣他。

逼他破戒惹他煩了，是不是就會回答他，讓他變成人，顔之安邊想邊笑出了聲。

可是他忘了甯長離說，若是回答他不像人，他就變不成人形了。

夜半無人甯長離在房中沐浴，顔之安推開窗戶，看到甯長離在木桶的身影，他閉目念經。

白天顔之安在河邊的謬論，在他耳邊揮之不去，為何仔細想想，那狐狸說的并無錯處，萬事萬物皆有自己的定數因果。

“和尚……”甯長離睜開眼，看到一隻從泥濘裡爬出來的狐狸，原本的白狐變成了黑狐。

顔之安擡起頭，那雙狐狸眼睛圓溜溜的轉，他突然跳進木桶裡，木桶裡的水，瞬間變得渾濁不堪，泥混在水中。

“和尚，一起洗省水。”

甯長離……

顔之安在木桶滾來滾去，把身上的泥甩幹淨，甯長離被甩的滿身是泥，顔之安的腳搭在甯長離的胸口，胸口起伏不定。

甯長離蹙眉閉上眼睛，口中念着清心咒。

“和尚……你不會生氣了吧？你不會這麼小氣吧！不就是借用一起洗澡嗎？”

顔之安狐耳抖動，尾巴纏上甯長離的手腕，甯長離蹙眉睜開雙眼，把顔之安甩出去，“孽畜……滾。”

顔之安笑着跑遠，“和尚你犯戒了。”

甯長離雙拳緊握額間青筋暴起，他渾身是泥又要重新沐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