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惟下線就是為了找世界第一。他們關系好的幾個人有一個遊戲外的聊天群,專門用來打遊戲聯絡,各自的遊戲艙都是聯網的,狀态能标注在賬号名稱後面,如果遊戲艙在使用的話就會顯示“遊戲中”。
江惟下線之後看到對面還顯示在遊戲中,立刻就又上來了。
“到底要找誰的麻煩?”世界第一剛看到江惟出現就主動發問。
江惟把帽子摘了,露出腦袋,臉上的表情堪稱邪魅狂狷:“其實,我完全沒想好。”
非昨夜忍住翻白眼的沖動。
“我先帶你去案發現場吧,說不定就找到什麼遺留的線索了。”
這是江惟下線之後抓耳撓腮苦思冥想出來的第一步,至于第二步怎麼走他目前更是完全沒有頭緒,隻是單純的相信自己一定能從那個通道裡找出什麼異常,最好找到一個對方遺落的專屬武器,上面還閃着金光寫着兇手的名字。
實際上非昨夜在跟着江惟離開通道的時候就悄悄又聯絡了一遍餘夏,确認自己完全沒留下任何疑點。按照餘夏的習慣,估計把整個通道都重置了一次,就算真落了東西也早就沒了。
因此她跟在倆人後面一起走向拳場,内心毫無波動甚至還有點想笑。
現在仍然是遊戲内的夜晚時間,拳場本就沒有多少npc,走進來後更是顯得空曠寂靜,隻有零零星星的幾處地方還亮着燈。
“不知道還有誰能互動……”江惟看着周圍,“要不直接去通道裡看吧。”
“唔,我記得拳場有幾個24小時可互動的角色,好像是管清潔的。”平日裡經常泡在森林的世界第一反倒說出來一個拳場細節,“我上次來的時候還正好撞上一個清潔工。”
江惟停了下來,皺眉思索:“拳場的清潔不是給玩家派的任務嗎?我記得大髒狼有一段時間還做過呢,而且那幾天我跟别人在打拳,天天遇到她掃地。”
世界第一也停下來:“但我遇到的清潔工穿着制服。玩家掃地要穿制服嗎?”
“不穿。”
兩人互相對視一眼。
“那先去找清潔工。”江惟立刻決定,“既然是24小時都可互動,說不定剛好撞見了我被襲擊的場景!對了,你當時有沒有遇到什麼npc?”江惟說着突然話鋒一轉,拐到非昨夜身上。
非昨夜老老實實搖頭:“沒有。”
當然沒有,她一進遊戲就撞暈了江惟,其餘誰都沒見着。但要是硬說的話确實有一個npc,叫餘夏,還級别挺高。
三人朝着最近的亮燈處走過去。
“你什麼時候還來拳場了?誰跟你打啊。”江惟問世界第一。
“不是來跟别人打拳的,是我在地下森林裡面刷到一個強制劇情,必須到這邊來做。”世界第一對此頗有微詞,“本來打的正爽呢,非得停下回來。當時上來的時候也是晚上,等了好久才到白天,等的我把拳場所有npc都給認熟了。”
走近的第一個亮燈處是拳場保安室。是一個挨着入口的小屋,說屋子也不恰當,隻是幾片鐵皮焊接起來的方塊罷了,裡面挂着一盞昏黃的燈,一個桌子。唯一的一把椅子被搬到了外面,上面坐着一個隻穿着背心的男人,寸頭,或者說簡直已經是光頭了,肌肉量比世界第一還誇張。
他雙手抱臂坐着,翻了翻眼皮,看着過來的三人:“還有兩小時,開場。”
他說話速度較慢,像是喉嚨受過傷。非昨夜借着屋内的燈光仔細一瞧,确實,脖子上一道挺長的刀疤,要是現實中的話估計活不了。
世界第一頗為熟稔地跟他打了個招呼:“嘿,桑德老哥,我們不是來決鬥的。清潔工在哪呢?”
“今天的清潔工,還沒選。”桑德回複。
“什麼意思?”江惟問,“不是說一直都有清潔工嗎?”
世界第一伸手按住江惟:“晚上還上班的那個清潔工還在嗎?我上次來都遇到他了,穿一身橘黃色連體衣的。”
“晚上上班的,沒有清潔工。”桑德還是搖頭,“但是,有清理員。穿橘黃色,也是,清理員。”
世界第一一拍手:“這就對了嘛。清理員現在在哪兒呢?”
桑德指了指一盞燈的方向。
三個人趕過去才發現,清理員已經做完工作了,正準備往拳場外走。要是再晚一步估計就得錯過。
“欸!大哥!等等!”江惟一邊跑一邊喊。這清理員穿着全套的防護服,看不出到底是男是女,也不回話,就直愣愣往前一直走着。
好不容易追上了,把人拉住一看,面罩裡面一片漆黑,手上拿着的那盞燈都照不亮裡面。
江惟順了一口氣才問:“呃,請問,您剛剛有沒有在選手入場通道裡面撿到什麼東西?”
面罩搖了搖頭。
江惟看看世界第一,又看看非昨夜,咬咬牙:“那,您介意陪我們去看一下嗎?”
面罩裡面傳來一聲含糊不清的“哪裡?”
不像人說的話,像沼澤地裡冒出來的氣泡。
“選手入場通道。”
一行人就這樣又去了通道裡。這短短一截路走的人背後直冒冷汗,主要是新加入的這位清理員根本不知道是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