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能說話嗎?”非昨夜看着眼前的這一團東西,不敢确定。與其說是怪物,不如說是爛泥更确切一點,不僅沒有具體形狀,甚至被桑德抓起來之後還在不斷往地面上滑落。
這種東西要成為他們和監獄外的世界交流的中間者?非昨夜對這個操作成功的可能性保持懷疑。
“現在,說不了。我砍了它的頭。”
桑德冷漠的說出了很勁爆的話。江惟和非昨夜對視一眼,兩人都從彼此的眼神中看出了同樣的意思——不知道到底是站在這裡的桑德更恐怖,還是頭都沒了還能活的怪物更恐怖。
“我以為我們會和怪物和平溝通來着。”江惟主動上前一步,“這麼對待它,它還會主動幫忙帶消息出去嗎?”
“不需要,溝通。”
桑德能夠打赢這個怪物,但殺不死它,最多也隻能讓它陷入這種重傷階段。怪物在戰鬥後都會向比它武力值更高的屈服,隻要不遇到更厲害的,就會一直效忠前一個。桑德不覺得外面還有比他自己更厲害的了,而且要是真有,那這個怪物在那樣的力量前面也不會有多大作用。
兩人在怪物面前站定,各朝桑德伸出一隻手。
握上來的是那團爛泥。黏糊冰冷的觸感順着指尖一路向上,随着怪物逐漸向上爬,整個手臂都快要失去知覺了。
桑德手臂上的那道黑紅傷口再次崩裂,非昨夜第一次清晰的從正面看清到底是怎麼回事——血液并不是流淌出來的,而是像這隻怪物一樣,是爬出來的。
它們在爬行的時候極力僞裝成液體的模樣,隻是掙紮向外的姿态始終沒能完全掩蓋。順着那一隻爛泥怪物,桑德的血液也延伸到了兩人的手臂上。
然後紮進了他們的手臂中。
非昨夜和江惟因為怪物的溫度已經失去了對手臂部分的感知,完全不知道桑德的血液正在做什麼。但實際上這個操作對他們的身體并沒有任何損害,隻是看起來很可怕罷了。
桑德隻不過是想要最快達成目标,他又有什麼錯。
他的血液确實是活物,在兩人的身體裡循環一圈之後就離開了,并不是回到桑德身體内,而是進入了爛泥怪物中。怪物開始劇烈痙攣,從江惟和非昨夜的手臂上滑落至地面,在肉眼無法反應的時間内就徹底分裂成兩半。
還沒有結束,爛泥仍舊在抽搐扭曲,有些部位甚至内外翻轉。非昨夜幾乎能聽到它發出的痛苦嚎叫,實際上周圍一直寂靜無聲。
桑德也抽回了自己的手臂,但血液仍然留在爛泥體内。地面上的肉團跳動着站起來,形成了兩個類人的形狀。
桑德扔出來兩套黑袍,那兩個東西揮舞着綿軟的手臂将衣服撿起來穿上。它們甚至并不是用手穿進去的,而是頭部和身體扭曲,鑽進去再舒展膨脹。
“這個……還差得遠吧。”江惟看着這個場面直皺眉頭,“這連人都不是,還要頂着我的名頭出去?”
“還沒結束。”桑德站在原地并沒有任何舉動。
留在怪物體内的血液此刻開始發揮作用,冰從它們體内延伸出來,宛如貫穿整體的刀,在接觸到最外層的時候卻又停止,形成一整片的類似皮膚的東西。怪物原本扭曲無力的動作也變得像人起來,終于能穩穩的站在地面上。
但包裹在黑袍内的那兩張臉還是很抽象。不說的話,很難聯想到這是人臉。
“面部,需要,你們輸入。”桑德後退一步,示意非昨夜和江惟往前。
“還有捏臉環節?”江惟興趣上來了。和他相對的怪物伸出手,江惟握住,接入連接。
非昨夜也做了同樣的舉動。她對捏臉沒有興趣,都是直接選的自身形象轉換,因此很快就出來了。
站在非昨夜面前的怪物面部逐漸清晰起來,最終成為了一個和非昨夜神似卻又處處都不相同的形象。
但令她感到意外的是江惟也很快就出來了。他捏出來的怪物長着江惟的臉,身高卻高了一大截,非昨夜得仰着脖子看。
江惟頗為自行地後退一步,也仰着脖子欣賞自己的大作:“好了!就這樣出去保證能吸引一大批人!”
非昨夜沒好意思說這個身高配江惟的臉有點不搭。
桑德點了點頭,從怪物的體内又飛出來兩滴血,在半空中凝結成為墜子,懸在二人面前。
“這個,你們拿着。可以指示它們。”
江惟接下了血墜子,看了看非昨夜。
非昨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