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雁舟轉身,與江渡對視。
她在等江渡開口。
江渡看見南雁舟時,下意識把頭偏向一邊。
“你現在有時間嗎?我想和你聊一聊。”江渡問。
“我現在有點事。”
陸天景現在還在門口等着,南雁舟不想讓他等太久,她又補充說:“要不你微信跟我說吧。”
“我等了你很久的。”
南雁舟聽出了江渡的意思,他在宿舍樓下等了她很久,就是等她出來。
她覺得這種做法有點幼稚,他完全可以給自己發信息,她又不是不會和他見面。
“你是在情感綁架我。”南雁舟說。
“怎麼可能?我絕對不會做傷害你的事的,你知道的。”江渡有些急。
他明明都是在做對南雁舟好的事,為什麼南雁舟還是不喜歡他呢?
“你有什麼事要跟我說?”南雁舟問。
她不想和江渡讨論這個話題。
“就是想和你說畢業晚會的事,上次跟你說……”
江渡還沒有說完,南雁舟就打斷他:“我不會去的。”
上次她說得已經很明白了,她不知道為什麼江渡就這麼執意想讓她去晚會上彈琴。
南雁舟對鋼琴有特殊的情結,她現在一點也不想碰琴,更不想去彈鋼琴。
但這些江渡都不知道。
“阿舟,你可以的,我可以陪你一起練,我想你在舞台上是會發光的……”
“我不可以。”
“阿舟,你要對自己有自信。”
“我真的有事,我先走了。”
南雁舟不想在這裡繼續和江渡談下去,江渡的每句話都讓她感覺窒息,她想不明白這種感受是何處來的,她渾身都不舒服。
南雁舟往前走了幾步,又轉身看着他,他耷拉着腦袋,垂頭喪氣的讓南雁舟自責剛才的話是不是太過分了。
他的出發點是好的,他是想讓自己變得更好一點。
他知道自己的過去,可能他覺得自己太可憐,覺得自己過得不開心。
誰經曆那種事都會不開心。
南雁舟心軟了下,她語氣變得溫和,對江渡說:“以後有事給我發微信就好,我看到都會回的,别在樓下等了,我今天真的約了人,我先走了。”
江渡聽着南雁舟的語氣變得柔和,整個人也頓時興奮起來,但立刻又變得警覺,“你約了什麼人?”
“一個朋友。”
南雁舟轉身快步離開。
陸天景還在校外等着她。
南雁舟幾乎是跑到燕師大西門的,這是她和陸天景越好的,以後來學校接她時就在西門。
原因就是這裡人少,避免不必要的麻煩。
陸天景今天開着輛黑色的大G,他靠着車門站着,看南雁舟從學校裡跑出來,調侃她:“就這麼着急和我見面?”
南雁舟整理了下自己的頭發,調整自己的呼吸,腦子裡想該怎麼回他。
陸天景感覺到校門口有視線投來,他轉臉看過去,與一個男生四目對視。
應該是燕師大的學生。
這人眼神陰暗,冷冷地看着他,渾身散發着怨氣。
這讓陸天景很反感。
他仔細看了下,發現這人一直盯着南雁舟。
陸天景抱住南雁舟,懷裡的人似乎感覺有些莫名其妙,但也伸手去抱他。
陸天景挑眉看着門口這人,眼神裡全是挑釁。
南雁舟問他:“怎麼了?”
“想你了。”陸天景說。
他不确定門口的人會不會聽見,但他這樣說也确實是因為他真的想南雁舟了。
很想很想,陸天景覺得自己的腦子最近有點毛病。
南雁舟每次聽陸天景說這種肉麻的話都會臉紅。
“走,帶你去吃好吃的。”陸天景半推着南雁舟上了副駕駛。
他關上車門後,轉身朝門口那人瞪了一眼。
七分壓制,三分挑釁。
那人被陸天景震懾到,瞳孔微縮,身體不自覺向後傾倒,正好撞上門口的伸縮門。
陸天景心情很好地走到駕駛位。
南雁舟問他:“吃什麼?”
“看你,你有什麼想吃的嗎?”
“沒有。”
南雁舟現在不是很餓,而且出去吃飯這種事,她習慣于聽從别人的安排。
陸天景開車往市區走,燕師大在郊區,雖然附近也有個較大的商業中心,但他還是想帶南雁舟去市區吃飯。
那裡好吃的會更多一點。
南雁舟身子半倚着車窗,她突然想明白為何自己總對江渡有種窒息感。
因為她總站在江渡的立場去将他的行為合理化,但忽視了他的行為給自己帶來的不好的感受,所以她壓抑住了自己的感受,甚至為自己的所作所為感到愧疚自責,這些矛盾的感受讓她窒息。
她不能再這樣做了,她需要清楚明白地和江渡說清楚。
她也應該和江渡之間劃清界限。
想到這裡,南雁舟總是會心軟。
她做不到完全和江渡劃清界限,江渡曾經幫過她很多。
南雁舟不是不知道江渡的心意,但她自知自己和江渡沒有未來,家庭永遠是橫亘在他們之間的鴻溝。
更重要的是,南雁舟明白自己的内心隻有對他的感動。
這種感動是不會産生愛情的。
這是這幾天南雁舟才想明白的事情。
她對江渡隻有感動,甚至可以說是感恩,但沒有喜歡和愛。
但正是由于這份感動,讓她時常忽視江渡帶給自己不舒服的感受。
她欠他的,她不知道怎麼還。
南雁舟微微歎了口氣,也許參加一下畢業晚會也沒有什麼不好的。
“在想什麼呢?”陸天景看她心情不是很好,關心她。
南雁舟突然被這麼一問,後背頃刻挺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