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再和幾人啰嗦，我快步地走出賓館，跨上機車，一路朝山頂跑去，這裡常年水汽環繞，路面濕滑不已，行至半山腰，突然我感受到後輪打滑，我們連車帶人橫滑出去。

車子狠狠撞在護欄上，我把這姑娘緊緊抱在懷裡，靈氣化作屏障，讓她受不到丁點傷害，我二人也如那機車一般撞在護欄上。

“媽的，給我散了！”

我起身并沒有關心那機車的損壞情況，而是不甘地朝天空呐喊，如果說是以前，我來到這裡，看着觸手可及的雲團，我會非常喜歡這種環境，可現在，這水汽和雲層，讓我很是讨厭。

體内龐大的靈氣攪動着此處的雲團，這天空當中的異象引來無數此地居民的目光，這時，老劉也騎車趕了過來，看到我這般也沒有制止，他知道，我此時需要發洩。

這時，小素突然現出身形，輕輕拉住我的手，我血紅的雙眼向她看去，她眼神當中有着堅定和心疼，随後小素雙手結印，龐大的靈氣透體而出。

漸漸凝聚成一團白雲，出于對小素的信任，我跨步上雲，猶如當年那不服天命的孫行者，直直朝天空而去，穿過雲層和水汽。

我在雲層之上停留，過了許久，一絲陽光照在我的臉上。

“丫頭！丫頭！快看，太陽出來了。”我趕緊提醒。

可我卻得不到一點回應，我能清楚地感受到懷裡這丫頭的魂魄在消散，生命力在流逝，無論我如何叫喊，就是得不到回應。

我在她的臉上看見了微笑，是滿足的微笑，她的魂魄開始離體，可離體之後還是止不住地消散，在這魂魄碎片裡，我看到了一些零星的記憶。

“這是我第一次離開村子耶。”

“外面的世界好美，花好美，樹好美。”

“這就是瀑布嘛，好涼快呀。”

“陳塘，這個名字，真好聽。”

“......”

我沒法再看下去聽下去了，我的眼淚此時如同決堤的江河，我透過雲層向下看去，那體型壯碩，言語冰冷的漢子，此時已經開始抽泣。

我不想這姑娘在生前飽受剜肉挖骨的痛苦，死後身體還要被無盡的展示，手中拿出一道仙火符，靈氣催動之下，這符紙燃燒起來，火焰是白色的，很美。

我将這團火焰輕輕按到這姑娘的胸口，她的身體瞬間被這仙火吞噬，在仙火的焚燒下，姑娘的身體慢慢枯萎，凋零，如晚秋的牡丹，如冬日的蓮花。

不，牡丹和蓮花都配不上她，她該是雪域的格桑，高原的格桑，不服天地的格桑，不向寒風暴雪低頭的格桑......

她的身體真的化作了花瓣，在微風的帶領下，漸漸遠去，朝着她最愛的日出而去，高原的早上，與家裡沒什麼區别，清冷。

朝陽，也如家裡一般，紅色帶一點黃色，不刺眼，照在身上很溫暖，可就如幾年前的清晨一般，這陽光打在我的身上，我隻感到刺骨的寒冷。

“就像我說的，入夢而眠，眠随風去......”

我緩緩落在老劉身邊，沒有聽清楚他的低語，隻是讓他幫我處理一下我的機車碎片，而我，将要去讓某些人，變成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