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界光神——福玻斯所居的神境名為德爾斐。
坐落在綠色蔥蔥樹叢中的祭壇神廟,在其後面就是一座碩大的宮殿古迹,露出一個個琉璃瓦頂,恰似一座座金色的島嶼。雲白光潔的大殿倒映着淚水般清澈的水晶珠光,空靈虛幻,美景如花隔雲端,讓人分辨不清何處是實景何處為倒影。
宮殿四周的瀑布水天相接,大殿四周裝飾着倒鈴般的花朵,花萼潔白,骨瓷樣泛出半透明的光澤,花瓣頂端是一圈深淺不一的淡紫色,似染似天成。隻見寝殿内雲頂檀木作梁,水晶玉璧為燈,珍珠為簾幕,範金為柱礎,這便是人間神境,神明之地。
坐落在宮殿後是一片綠茵環繞的聖水池,碩大聖水池中的聖水純潔無比,宛如一面鏡子坐落在綠茵之間。那聖水池中間有一塊潔白如玉的白石闆,一個金發男子身着蠟白色的衣衫安詳的躺在上面。
久久的站在聖水池旁,裴恩不記得端望麥迪遜已過多久了。殊不知身旁走過來一位老者,貌似上了年紀歲月。
老者雙手背在身後開口道:“被聖水治療成現在這個樣子,已經很不錯了。”
這才一愣,裴恩轉身禮貌回應道:“嗯,七君主手段兇殘,他的魂殘了,現在一直處于昏睡的狀态。”
身旁的老者感慨道:“任人割宰的羔羊,他會沒事的。”
眉清目秀的麥迪遜靜靜地躺在聖水之中,感覺要睡上幾個世紀了,聖水可以保他皮膚不壞直至永生。
半個月前,裴恩在這神境附近遇到受傷的多琳多拉,還有一旁奄奄一息的麥迪遜。他們相遇是在德爾斐不遠處的一片森林裡,也是裴恩被那個陌生男人從塔耳塔洛斯帶出來後出現的這片森林。多拉扛着滿身幹涸血迹的麥迪遜,才了解了事情的緣由,自己這才誤打誤撞來到了神明所居之地德爾斐。
想到這裡,裴恩溫聲道:“福玻斯主上,這些時日多謝您的照顧,但還要請您幫我照看麥迪遜先生。”
眼前的福玻斯笑着撫着下巴笑道:“聖光使者你言重了...我并非救人,而是我看這昏睡的男人倒是有幾分做神明的資質,所以才會如此對待的。”
裴恩微微彎着腰肢拱手表示謝意,福玻斯又開口道:“我倒是對你口中的這位先生很感興趣,換做是普通人,被那七罪折磨成這樣早就人走茶涼了,難得他的意志力如此強大。”
見身旁的裴恩保持沉默,福玻斯繼續道:“倘若他願意,我便将他留在德爾斐做個信使。”
言畢,裴恩笑道:“我相信先生應該會同意福玻斯主上的請求。”
端望着聖水池中沉睡的麥迪遜,忽然聽到殿外傳來多拉的怒喊:“喂!你們兩個幻化成人形的邪祟還不趕快滾開,這裡可是德爾斐!”
隻聞殿外一個男人聲音講道:“這位神明,我找我的朋友才來到此地,麻煩您通融一下,我尋完便會離去。”
多拉繼續怒斥:“滾開,我們這神境之地怎麼會有你這種邪祟的朋友!”
吵鬧聲不算大不算小,恰巧在這寂靜之地中格外突出。裴恩與福玻斯對視了幾許,紛紛朝殿外走去。
推開殿門,多拉怒氣沖天的走到福玻斯面前,嘟着嘴巴道:“主上,這邪祟膽子真大,都跑到家門前撒野了!”
二人從殿門走出,殿外兩個男人赫然在目,一位黛綠長袍,一位身着靛藍長衣。裴恩又驚又喜,見那兩人笑盈盈的看着自己,二話未說挪動腳步上前。
一旁的多拉嚷着:“喂...他們是邪祟!”
裴恩不顧一切抱緊諾爾纖細的腰肢,他欣喜道:“你沒事就好,沒事就好...”擁抱的那一瞬間,甘草氣息撲面而來,沁人心脾十分舒心。
站在殿門前的多拉都看傻眼了,她怒叫道:“喂!使者,你瘋了?!”
裴恩的下巴搭在諾爾的肩膀上,默然回應道:“他們是我的朋友。”
多拉擠着眉頭,望了望身旁的福玻斯支支吾吾講不出話來。見眼前場景,福玻斯這才開口道:“老夫插上一嘴,你的朋友的身份不詳,确定不是...”
一旁的冥嗤笑一聲歪着腦袋笑道:“啧啧啧,我們雖不是神明,但你們口中所謂的邪祟...是在你這狗屁神域殺了人,還是在你這鳥不拉屎的地方放了火啊?”
福玻斯撫着下巴不語,一旁的多拉直着脖子嚷着:“呸!邪祟就是邪祟哪來的那麼多廢話!”
冥擺手笑道:“懶得理你。”
多拉被氣的臉紅脖子粗,怒言:“你...!”
盯着眼前那雙烏木茵綠的眼睛,還未等他細細端望瞧個仔細。這才意識到還未進行解釋,裴恩轉過身謹言道:“福玻斯主上,他們是不是邪祟我定當清楚,他們從來沒有害過人。”
福玻斯嚴肅着臉,無奈的搖搖頭轉過身走向殿門内。身旁的多拉鼓着嘴,對着冥翻了個白眼,扭頭走進殿門。
身前的諾爾望着眼前安然無恙的裴恩,滿意的笑了一下。
……
宮殿前的神廟祭壇旁,裴恩和諾爾坐在祭壇旁的石闆上,冥在一旁單手扶着下巴,一手背在身後,擡首觀摩祭壇之中高聳的福玻斯石像。光線很足,射下來的光芒灑在他的臉上,冥眯眼幾分,保持視線清晰。
裴恩詢問着:“你是被誰所救?”
諾爾實話實說:“七罪。”
有些驚到,怪不得福玻斯見到諾爾說是邪祟,裴恩又連忙問道:“那麼你怎麼會來這裡?”
諾爾順勢從腰間取下放置腰帶劍的劍鞘,道:“物歸原主。”說完他将那把腰帶劍與劍鞘做的腰帶一并遞給裴恩,望着銀色花紋鑲嵌的劍柄,亮的耀眼。
裴恩撫着手中的腰帶劍:“這腰帶劍貌似精心修制了,我還以為他現在會在塔爾塔洛斯的岩石縫裡。”
諾爾笑顔道:“腰帶劍聽你叫的我都煩了,你給他取個名字吧,我可是跟着他找到你這個主人的。”
裴恩歪了歪腦袋,的确一直稱他為腰帶劍,也未曾認真取過名字。摸着冰涼的劍身,他溫言道:“就叫銀玥好了。”
諾爾點頭:“好名字。”
裴恩反問道:“你和冥不會送個劍就走吧?”
未等他回答,冥抱着胸走到二人跟前,道:“當然不是。”
裴恩早就料到這一點了,但他沒有詢問接下來做什麼事,而是從口中緩緩試探問道:“那凱因...在哪?”
空氣中安靜了一段時間,諾爾不作言語。一旁的冥解釋道:“他...也被七罪救了,暫時不會有事...”